她坐着没动,忽然就低低的笑了一声,慢慢的说:“段皇后啊,她现在过得好吗?”那声音,就像鬼魅一样,无端的就听得人身上发寒。
齐晟面无不改色的盯着她说:“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她现在好得无比呢。”
既然好得无比,又来找她作甚呢?她坐在那儿一边用手缠绕着自己的长长的头发,一边又张了口旁若无人的唱她的歌: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那人一步步朝他行来,黑暗中,她看不真切他的容貌,但却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甚至是杀机,他声音淡漠得才真是让人身体发寒:“都被扔到这种地方了,还不安分,你说,你是不是很该死?”
“你想杀我?”她的歌声再次戛然而止,人也慢慢站了起来。
看来,她的死期真的是到了,这一切,就要结束了。
“你不该在大皇子面前胡说八道的。”
孙贵妃悄声道:“你是二皇子吧?”
她忽然就又呵呵的笑了一声,笑得鬼魅,笑过,她说:“段皇后就是杀了当年的贾皇后,她嫉妒贾皇后,她嫉妒宫里每一个被皇上宠幸的妃嫔,你知道这个宫里死了多少的妃嫔吗?都是被段皇后杀死的。”话说到此处,她的脖子上忽然就被一条白色的玉带紧紧的缠住了。
“你死于话多。”冰冷的五个字从他口中冷冷的吐出,片时,她的身子扑倒在地。
~
空荡的宫殿,冰冷的庄严。
再一次站在永存殿外,隐约可见里面还亮着烛火,想必人还没有歇下了。
殿外并不见侍候的宫女,这倒是让人有点意外。
齐晟一步步朝那边走去,有些话,他要和她说。
忽然,他的脚步停了下来,盯着一个身影悄无声息的推开了那道门,进去了。
他看得真切,那是一个男人的身影。
站在外面,他有一瞬间的出神。
那个身影,正是吕文的身影。
通常到了晚上的时候,在郑嬷嬷把宫女都撤了后,他就会过来。
段皇后已躺在榻上等着他了,她是高高在上的段皇后,他就像一条忠犬那般来到她的脚前。
今天的段皇后心情显然比较畅快一些,齐广陵虽然没死,但瞎了。
胆敢有异心的公孙国公家也被抓起来了。
“阿文。”她目光也闪烁不同寻常的光芒,朝他伸了手。
吕文接过她的手,在上面亲了一口。
这些日子与段皇后在一起后,他每日也是红光满面,看起来心情格外的不错,人仿若一下子就又年轻了十几岁,又回到了那个青涩的少年时代。
三十来岁的段皇后不比少女的时代差,这个年纪的女人自有这个年纪的魅力。
她更成熟了,更有韵味了。
她眼波抬了抬,看着他小心翼翼的亲吻在她手上,仿若在亲吻一个稀世珍宝。
忽然,他扑了过来,把她重重的压在身上,粗暴的在她身上煽风点火。
段皇后平日里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样子,但在房事上,她明显更喜欢吕文这样粗暴的待她。
两人缠绵在一起,这种偷偷摸摸的行为虽然羞耻,但却刺激得越发的不可自拨。
猛然,吕文的身子僵住,一动不动。
“怎么了?”他忽然停了下来,段皇后疑惑,抬眼看了看他。
吕文慢慢的起身,之后又一下子趴在了榻上。
段皇后显然觉察出了不对劲,她猛然坐了起来,一眼瞥见吕文背上插了一把匕首,同时,也瞥见了这屋里多了一个人——齐晟。
他冷冷的站在那里,盯着眼前的一切,有一瞬间的不可置信,随之而来的是周身发寒。
段皇后呆了一下,慌忙整理自己凌乱的衣裳。再看吕文,他脸色已是惨白的回了头,当看见是齐晟的时候,他整个人呆住。
他与段皇后之间的事情,除了郑嬷嬷便没有旁人知道了,也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齐晟给遇上。
齐晟一步步走了过来,盯着一瞬之间有些不知所措的两个人。
“为什么会是你?”他询问,语气轻且冷。
吕文苍白着脸,几乎说不出话来,嘴角的血一直往外流,他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拼命的摇头,眸中有着深深的谦意:“殿,殿下,对,对不起。”除此之外,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一切。
他不想这样子的,可段皇后需要他的时候,他控制不住。
齐晟盯着他,没再说话。
他在出手的时候,便是奔着取他命来的,那匕首又深又狠,插在他的后心上,他定然是活不了的。
段皇后猛然蹲了下来,抓住吕文的手,低声叫:“阿文,你……”
这样的事情被儿子撞见,她完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儿子,该如何解释,何况眼前的人看起来伤得极重,一时之间,她乱了方寸,显得有些无措了。
吕文看着她,艰难的拼尽全力的说:“云裳,我,我以后,不能陪你了。”言尽,他的脸深深的埋在了她的手心里,断了气。
就算心如刚铁,在这一刻,段皇后也目中泛了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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