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晟朝她看了过来,他是那样细腻又敏锐的一个人,很容易就察觉到她的异样。
他抬步走了过来,看着她,微微抿了唇,轻声说:“是我连累了他们。”
叶清看他一眼,他在自责吗,可这样的自责有什么用呢。
她声音微微哽了一下,轻声道:“对于他们来说,这算是飞来横祸吧。”她不想指责这是谁的错,谁也不想有这样的结果,她只是觉得很难过,因为他们,这些人惨遭杀害。
齐晟伸手拽起她的胳膊,声音轻且有力:“这一切,很快就会结束的。”他用力拽起她,带她朝外去。
休息过后的几个属下正在举着火把检查外面的尸体,沈景很快发现了木云蓝躺在那儿的尸体,微愣之余回身喊了声:“殿下,你看,这是木姑娘。”
齐晟面上没有丝毫的惊讶,之前霍同已跑过去告诉他了。
他拽着叶清一块走了过来,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人,她明显的是中毒了,嘴唇已变了颜色。
叶清缓缓蹲了下来,看了看她,多么水灵的一个姑娘,万没想到,再见她之时,竟是以这种方式,压下心里的一些凉意,她慢慢站了起来,问:“今天晚上的事情,都是木云蓝干的?她到底是谁?”
是啊,她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冲他干这等事情,甚至连那些无辜的人都不放过。
齐晟没法回答她这些,他转身朝屋内走了去,钟神医已经帮齐广陵把伤处理好了,正为他缠上白色的布带。
齐晟站在他面前,询问一句:“木云蓝究竟是谁?”这话是朝齐广陵问的。
齐广陵默了一会,反问一句:“她现在怎么样了?”
“死了,不是被你的暗器杀的吗?”这一路走来,他身藏暗器的事情便不是什么秘密的,他眼睛看不见,需要一些东西来保护自己,也便由着他了。
死了吗。齐广陵面上还是微微愣了一下。
“她是烟雨冢的人,听她的意思,烟雨冢的人被屠了,她把这个仇,算在了你身上了。”事到如今,真的没有什么好隐瞒他了。
他要怎么处置自己,就怎么处置吧。
也许,他心里已认为是自己把这些人引到此处的也不一定呢。
想到此处,齐广陵嘴角忽然就勾起一丝冷笑。
就算不是他把这些人引到此处的,在齐晟的心里,他也是罪大恶极不值得信任了。
钟神医忽然就问了句:“是你把我们的行踪透露给了他,把这些人引过来的?”他刚才就不应该听二殿下的话来救他,就让死了算了。
二殿下一次次的对他手下留情,他却是总在寻找法子取二殿下的命。
二殿下顾及着这份手足之情,在大殿下的心里,早就把二殿下当仇人来看待了。
齐广陵心道一句:果然。
钟神医都这样想了,齐晟的想法想必也是这般了。
但是,这件事情与他无关,与他无关的事情,他为什么要承担。
“和我没有关系。”不管他们信或不信,他都会否认这件事情的。
狡辩,这样的话钟神医是一个字也不会相信的,他说:“二殿下,为了我们日后的安全起见,这个人不能再留了。”
齐广陵心里冷笑,这个人是多想要自己的命,这样的话他终于说出口了。
“我想知道,木姑娘是怎么死的?”叶清走了进来,之前的话她显然听见。
“被我误杀的。”
“这个,我可以做证。”霍同不由得小声说了一句。
他个人觉得这件事情上可能真的冤枉了大皇子,虽然他是二殿下的人,但大皇子其实也挺可怜的。
霍同把自己当时看到的情况复述了一遍。
钟神医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打在霍同的身上令他不觉然就垂了眸,有几分的底气不足,感觉好像自己说错了话似的,可他说的明明全都是真的。
齐广陵嘴角扯过轻轻的冷笑,他现在的感觉就是像在公开处刑一般,可在对方的人里面,竟然还有一个人站出来愿意为自己说上几句话,这倒是让他有几分的意外,随之又觉得好笑。
愿意为自己说上几句好的话这个人,脑子是不是不太好使。
“这件事情暂且这样,大家稍用休息,天亮了出发。”齐晟转身走了出去,又对外面的人吩咐:“把这事报给当地官员。”总不能让这无辜惨死的一家就此消息,有些事情还是要上报的。
稍作休息之后,因为这事又直接折腾到了天亮,天亮之后,大家也没有停留,立刻上路了。
明明离京城的路程也就几天的时间了,但这一路走来,是从未有过的漫长。
在这几日,段皇后在京城又做了几件大事来压制那些对她略有怨言的人,就是罢了一些人的官,又升了一些人的官,她这一系列的操作任谁都看得出来,她这不是皇后的作派,分明就是身为皇上的作派,她只差没给自己黄袍加身,登基为帝了。
皇帝驾崩后,两位皇子还未回宫,身为皇后,她居然坐在那儿指点起了江山,连他们这些亲王的话都听不起去了。
虽然并不想拥戴二殿下登基为帝,但也绝不可能愿意让她一个女人坐在这儿指点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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