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文的声音又响起来:“除了你之外,其他人怎么想我都不管。
他还要说什么,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起来,他掏出来,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李妙,说了声“等我一下”,就出去了,还不忘帮她把卧室门关上。
李妙松口气,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刚才张子文趴在她肩膀上,她不敢动,现在浑身发僵。
她还没习惯这种亲密,她甚至还在犹豫着要不要伤害他,她想象中的报复还未完成,但张子文已经彻底放弃反抗,他都不觉得疼,他好像还希望更疼一点,李妙反而因此更加小心翼翼。
张子文好像在告诉她,我是你的,不是“你是我的。”而是“我是你的。”
他在寻求一点庇护和安全,李妙不知道他在害怕什么,他从未在她面前如此顺从,失去自己。
他把自己袒露出来,让她随意划损,她可以凭着自己的心情去对待他,李妙知道她应该抓住机会。但在这关头,张子文除了她之外一无所依,他们紧系在一起,她划一刀,也许也会割裂自己存寸许。
这令她无法痛快下手,只是这理由。
李妙在心里叹口气,耳边仿佛还留着他的呓语,他肌肤的热度,他把自己抛弃了,却因此将她困住了。
黎薇看着段存意发来的地址,眼皮又跳了一下,左眼皮,她松了口气,得到一点信心,拿起手机给张子文打电话,那边响了好几声才接,黎薇问他好不好,吃没吃过饭,问来问去终于问到他此刻人在哪里。
张子文如往常一样答:“在公司,忙···”他声音沙哑,比以前倒更有说服力了。
黎薇犹豫了片刻,打断他接下来的话:“你今晚回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张子文问:“电话里不能讲吗?”
黎薇坚持要当面和他谈,追问:“你回不来吗?”她等待着,他只要说一句回不来,她就有了理由去。
“回得来。”张子文声音平淡。
黎薇一颗心落下来,说实话,她也并不想去,她没有这种经验,那对她来说也是羞辱。
“好”,黎薇抑制着声音里的颤抖,柔声道,“我等你回来。”
张子文深夜才到家,黎薇以为会见到一个风尘仆仆,满面倦容的丈夫,但张子文看起来却并非如此,他依然维持着一份肃穆,满面倦容,但比当时在医院时好了很多,他不再阴沉,但对她照样是冷冰冰的。
几乎在看到他的第一眼,黎薇就又忍不住怀疑起来。
她并不盼着自己的丈夫凄凄惨惨,但男人在这种时候露出一点弱势她也觉得很正常,一点都不显露反而才是有鬼,他不对她倾诉,不向她寻求纾解,她只能想到他是另有温柔乡疗愈。
黎薇暗暗打量张子文,接过他的外套转头凑到衣领上轻轻地嗅。
黎薇自己都觉得可悲
张子文坐下,问她有什么事要说。黎薇不动声色问他:“爸爸情况还好吗?”张子文答:“还是老样子。”他说着站起来,从沙发上坐到椅子上。
黎薇忍不住想他不过就是不想和她那么挨近。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她冥思苦想,张父一出事,张子文就态度大变。她不自觉地盯着他,千思万绪,她迟迟不能理清。“妈还好吗?”她一一地问,家长里短说遍,维系着这场谈话,张子文答得却越来越应付。
张子文将黎薇的表情看在眼里,却不太在意,他看着她,想到当初婚前他们立的那份协议。张父的遗嘱最近也已经出来了,里头居然还有温子期一份,虽然不多,但是也令人心烦。
现在情况就是,这块蛋糕最大的部分本来应该在张子文手里,可当初为了和黎薇结婚,他承诺划出一块给她,现在和黎薇离婚,她就要拿走那一块,如果温子期发了疯,把他那一块也给了黎薇,对张子文来说情况就不妙了。
他怎么会不知道黎薇已经起疑,可现在和黎薇离婚需要付出的代价不小,他不敢去赌,温子期被他整到这个地步,破釜沉舟也不是不可能,到时他就会很难受,和黎薇分道扬镳的时机还未到。
张子文想到此不得不又打起精神和黎薇周旋,她再猜忌下去,说不定就要做什么蠢事。
他坐回沙发上,黎薇犹疑地看着他。
张子文软语温存地又和她道歉,又问起她最近怎么样,假装关心她的生活和心情,说着和以往差不多的话。
黎薇却忽然想起段存意告诉她的另一件事。
张父病倒后,张子文不许温子期去看张父,听说温子期都到了医院,被张子文派人挡在门外,不让他进去。“温子期跪下来求他,他都不肯。”段存意说。
黎薇并不同情温子期,但这件事还是令她不舒服,张子文做的事,和他以前在她面前表现出来对温子期的态度完全不一样,她一直以为他是默默忍让的那个。
黎薇看着面前张子文故作的柔情只觉得诡异。
她无法把面前的张子文和段存意嘴里的张子文联系在一起。
这其中一定有一个是假的。
“那你觉得他对你是真的吗?”段存意问。薇没有说话,她脸色很差,前几日在段存意前做出的那副幸福假相一次性反噬回来,惨到令人想大喊一声痛快。段存意就有这种冲动,但他知道黎薇再经不起一点戏弄。他善意的建议:“你要是不信我说的,可以去问问温子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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