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耀茗漏出一只眼睛,看向案台上放着的烛火,轻声说道:“对于母亲来说,或许我和大哥只是我爹的儿子。可是对于我的生身母亲来说,我和大哥却是她的儿子。虽然母亲已经做得很好,但是她做的越好,我就越想知道如果我的生身母亲还在世上,又会是怎样呢?”
陶晨禧扯出一丝笑,努力温和地说道:“母亲给了我们一条命,疼爱或许不是必须的,因为她曾经冒着生命危险生下了你。”古代没有无菌环境,生产也是悬事。
想起十年前的血案,那血淋淋的场景再次浮现在眼前,杨耀茗下意识紧紧地抱紧陶晨禧。在这个时候,能够给他安全感的只有陶晨禧。
杨耀茗越抱越紧,恨不得将陶晨禧揉碎融进自己的体内,“明天陪我去见见母亲吧,我的生身母亲。我真的很想她。”
陶晨禧轻划过杨耀茗的脸庞,触摸到了一处湿腻,忍不住安慰说道:“想她就告诉她,你没辜负她,会永远记住她,然后好好活下去。”
※※※
第二天杨耀茗和陶晨禧起了个大早,但是当他们来领马车的时候去被告知府内已经没有主子坐的马车了。仔细询问下才得知,今天是十五,惯例是小郭氏和贾氏去天庆寺拜佛的日子,所以她们二人乘坐了一辆马车,而后是勋国公因拜见老友,也乘坐了一辆马车而走。此时国公府还剩下一辆马车,但是轮轴坏了,今日正准备整修的。
无奈下,杨耀茗只好命人将下人采买用的马车稍微清理下,待一切准备就绪后,已经用了将近一个时辰。坐上马车,杨耀茗叹了一口气,说道:“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
陶晨禧递给杨耀茗一个果子,“不碍事的,好事多磨。”
杨耀茗接过果子,问道:“甜吗?”
“心里有个太阳,哪里都是晴天。”陶晨禧坐近后搂住杨耀茗,甜声说道:“心里有琼浆,吃什么都是甜的,也可以说成有情喝水饱。”
杨耀茗恍惚之下忽然听见陶晨禧这么说,脸“唰”一下子就红了,先是窘迫后是气甚,这个女人是他的女人,怎么感觉好像每次都在被她调戏?
夫纲就算振不起来,但是也要让她知晓一二厉害。
可是还未等杨耀茗开始威慑,他已经看见了陶晨禧头上戴的钗子,正是上次出行时买的那支“一钗”刺死了蛇的钗子。杨耀茗身子不自觉地抖了抖,还未汹涌喷薄的气势瞬间散尽,只能下意识地吃起果子,然后赞道:“真的挺甜的。”
马车嘎嘎悠悠地走了将近小半日终于到了郊外的墓地。
吕氏的墓地很整洁,能看得出经常有人来打扫。杨耀茗摆上果品后,慢慢地跪在了地上,然后从衣服里拿出一沓纸放在了地上。
吕氏眉南,杨耀茗看着这四个字,心中的愧疚和思念泉涌而出。每个人都想要活着,为了活着,甚至为了活得更好,很多人汲汲于利,不择手段。而他的母亲在遇见灾祸的时候,却只想把他护住。
吕氏死时的惨状再次侵袭了杨耀茗的思绪,可是这一次他没有抵抗,任由这样的思绪占满他的脑海。母亲为了他连命都肯不要,难道他连回忆都不敢吗?
杨耀茗自认为自己绝不是这样懦弱的孬种,至少从现在开始就已经不再是了。“母亲,十年过去了,儿子终于走出来了。”杨耀茗给吕氏磕了十个响头,哭着说道:“多谢母亲给了儿子两次的命。”
站在一旁的陶晨禧见此也红了眼睛,同样是母亲,差距真的很大。或许,只是因为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本来就很大。只不过当人的角色变成了母亲,这样的对比会更人感到悲凉。
杨耀茗将一沓纸慢慢地翻开,颤声说道:“这是儿子为母亲写的悼词,希望母亲在九泉之下能够安息。儿子一定会好好活着,不辜负母亲的付出。”杨耀茗的眼里已经止不住,“儿子会替您好好地照顾父亲、照顾大哥、照顾侄子。”
肩上的责任不会因逃避而消失,但是却会因为勇敢的承担而展现出光辉。
杨耀茗将悼母词一页一页地烧给吕氏,边烧边哭,到了最后,已是完全不能自已。陶晨禧见此赶紧上前扶住杨耀茗,不是劝他不哭,而是告诉他:“想哭就哭出来,不破不立。”
杨耀茗抱住陶晨禧,痛哭说道:“我真的很想母亲,我不想她死,更不想她因我而死。”
陶晨禧轻拍杨耀茗,红着眼睛说道:“我知道,我都知道。所以你要更珍惜自己活着的机会。”想起自己只是一抹不知该何去何从的飘魂,陶晨禧无奈地说道:“因为不知什么时候,你可能再也站不起来,再也不能够看这蓝天白云,知晓自己还活着。”
杨耀茗听此哭得更甚,陶晨禧见此在心底对自己说,一定要好好照顾少爷,就算做不了他的翅膀,也要做他最温暖的铺盖!
杨耀茗哭过后,直哭到眼睛红肿才停了下来,随后将陶晨禧介绍给了亡母。待午时已过,杨耀茗带着陶晨禧离开了吕氏的墓地。
第43章 贾氏私会?
虽然离开墓地,但是杨耀茗并不想就此直接回府,而是吩咐马车在这里等候,他要和陶晨禧散一散步。
杨耀茗牵着陶晨禧的手,环顾乡间美景,问道:“你若是真要当了女侠,可是就要在这荒山野递安营扎寨,与猛虎为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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