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盛斌又向父亲道,“爸,这是我特意找人做的,您看看手艺怎么样?”
叶老爷子这才往前倾了倾身子,打开木盒,先将两罐棋子取出,摸出两粒黑白子,细细摩挲一会儿,仍是不说话。又看向木盒内的棋盘,抬手敲了一下,把棋盘也拿了出来,微眯了下眼,轻轻摸了数下,才向叶盛斌问:“这是榧木的?”
叶盛斌忙赞道,“还是您老识货。”
“是件好东西。”叶老爷子微微颔首,想把东西收进木盒,便看到盒子里的卡片。水墨色的苍松秀美挺拔,典雅大方,打开看了下便又眯起了眼,这字体清隽,风骨内敛,词句选得也妙,复又问道,“这不是你写的吧?”自己儿子的笔迹他还是认得的,他可写不出这么有风骨的字来。
叶盛斌赶紧道,“是小苒写的,我看这孩子字写得好看,就让她来写了,也算是为您尽点孝心。”
叶老爷子这才瞧了这个孙女一眼,淡淡地道,“字写得不错。”
叶盛斌立时有些激动,叶苒却只微微垂下眼,低声说,“您过奖了。”在得到叶老爷子的承认前,她还是不要乱叫的好。
叶老爷子又看了她一眼,他是没有打算立即认下这个孙女,不过,这个小丫头竟然没有趁机讨巧,倒也令他颇感意外。
☆、第 8 章
来给叶老爷子祝寿的人还真是不少,叶苒看着叶老爷子和老太太跟客人寒暄,父亲和苏阿姨忙里忙外,叶盛珉夫妇也没闲着,即使是富贵人家也免不了这些社交应酬。
倒是她们三个小孩子过得轻松些,叶希和叶家的小孙子不知跑到哪去了,她就待在客房里远远看着下面的人忙忙碌碌。
午宴摆了整整十桌,叶老爷子自然在主桌,两个儿子在一旁作陪,一块坐的都是些有分量的亲友。女宾和孩子是分开的,来客也有带孩子的,就安排在了一起,一帮孩子年纪相近,不像大人那般严肃,唧唧喳喳甚是活跃,叶苒跟他们待在一处,虽不太说话,却也倍感轻松。
午宴花了快两个小时,而后到了今天的重点,戏台前桌椅早已备好,香茶端上,糕点备上,一切就绪,宾客移步,好戏就开场喽。
叶苒对戏剧所知不多,耐着性子看了两出,却听不出什么门道来,台下年长者倒多看得津津有味,不时有人喝彩。叶希和其他孩子早就没影了,叶苒便想着自己顺道溜走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关系。
“这会儿唱到哪一处了?”刚刚站起来,身后就有人问道。
叶苒转身见一位年纪与叶家老爷子差不多的客人,望向戏台,他身边也没个人陪着,所以……这话是在问她么?
叶苒看了眼台上表演的两个角儿,随口答道,“正唱到张骞劝大月氏王与汉朝联合,共抗匈奴呢。”
“还有这么一出戏?以前似乎没听过。”客人转头看着她,“这出戏后面该怎么唱来着?”
哈?其实她真的不懂戏剧啊,可这位客人就是直愣愣地看着她,叶苒只好道,“呃,张骞来晚了,月氏对新的国土十分满意,外加离匈奴又远,早无复仇之意了。”
“嗯……”那人点点头,又说,“那张骞白跑一趟了。”
“也不算白跑,”叶苒忍不住道,“张骞详实地记载了当时西域的情形,而后带人再次出使西域,传播汉朝文化,对当时的政治经济都有很大影响,现在的丝绸之路就是那个时候开通的。”
意识到自己有点说教的意味,叶苒有些赧然,史书里读到这段时对张骞很是钦佩,这会儿一不小心就说多了。
叶苒赶忙道歉,“不好意思,扯得有点远了。”
那位年长的客人却不在意,只是问:“这些待会儿都会唱到吗?”
“这个嘛……”叶苒挠了挠头,实话实说,“其实我不太听戏。”
客人笑了,“你这小丫头有点意思,是谁家的孩子?”
叶苒答道,“家父叶盛斌。”
“盛斌的女儿呀,”那位长者笑得爽朗,“我记得叫叶希是吧?”
叶苒怔了一下,往后退了半步,轻声说,“不打扰您听戏了。”
客人看她走开,心下有些奇怪,却也没有太当回事儿。
叶苒心中虽有些不舒服,却也明白,对这些人来讲,她这个私生女完全是个陌生人,不认识也不奇怪。望向人群中的叶盛斌,叶苒忽然觉得,他虽然缺席了十几年,但终归是个合格的父亲。
高三最多的就是自习课,晚上尤甚。
“叶苒,你怎么了?”周蔓拍了她一下,“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叶苒回过神来,问:“你刚说什么了?”
周蔓把书本递过来,“想让你给讲讲这道题怎么做,喊了你半天也没个反应。”
叶苒看了下题目,详细讲了两遍,等周蔓听明白才低头做自己的事情。
“你这两天有些心不在焉的,怎么回事啊?”周蔓边写作业边问。
“没事。”
“对了,你前天请假干嘛去了?”
“家里有点事,父亲让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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