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才知道,原来今天他去劫我竟不是他自愿的,其实早就应该知道,那么骄傲的他,怎么可能在被我拒绝了之后再来寻我。其实这样也好,不论是承德还是南宫越,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何苦要纠缠在一起?这样走的时候没有一丝牵挂,不是更好么?想到这里,虽然心里还是有些酸楚,但我竟然笑了。
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我还以为是沈兆天去又复返了,回头笑道:“睡不着?就知道你……”
话说到半截,笑容在我脸上凝住,没想到来的人竟然是南宫越,我一时有些无措。
南宫越看了我一眼,也不说话,只默默地倚着廊间的柱子站着。我冲他笑笑,说道:“还在生气?”南宫越还是不肯说话,一看他这样,我也没话可说了,只好转了头无视他的存在。
过了半晌,南宫越突然问道:“是因为决定要走才说狠话的么?”我有些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想了想,才缓缓说道:“不全是,我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一年后我就得走,所以感qíng对于我来说是负担,如果我明知道这样还接受你的感qíng,那么我就的确很烂了。”我笑笑,接着说道,“虽然我人不怎么样,可是这么没品德的事qíng我还是不会做的。”
南宫越看着我,好像想从我的脸上看出话的真假。他沉默片刻,突然又问道:“那承德呢?他的感qíng就不是负担?”我笑,心里却觉得很痛,承德,他真的对我有感qíng么?“他和你不一样,他玩得起,而你玩不起。”我低下头去,轻声说道,“再说了,他对我也没有什么感qíng,今天不就是证明么?皇家的人啊……”我苦笑。南宫越愣了片刻,脸上闪过一丝犹豫,看了看我,转身走去,赶走两步,却又停了下来。
“他……今天早就看到了孟叔,应该知道你不会受伤,所以……你用不着怨他。”
我被南宫越的话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缓过劲来,幽幽说道:“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南宫越没有回答,径自走了。看他走远,我却如同被抽了筋一般软了下来,人坐在那里,心早已经乱了。一大早便被张静之叫了起来,随着她来到厅堂,发现大家都已经到齐了。
“从昨天开始瓦勒皇帝就下令闭了城门,开始搜城了,估计到不了中午就会搜到这里了。”南宫云说道。我心里一惊,又听南宫云说道:“瓦勒皇帝还调动了边山那边的军队,看样子是想围剿寨子那边了,这么说来,我们的身份bào露了。”说完还冷冷地扫了一眼孟萧然,那意思明摆着在说是他bào露了行踪。孟萧然一脸的委屈,嚷嚷道:“怎么又是我啊?咱们这么大伙子人,怎么黑锅总让我一个人背啊?”张静之一听他这样说,抢白道:“不是你是谁?去皇宫劫个人面也不蒙,还穿上一身白。整天背着把弓招摇过市的,你当瓦勒人都是傻子啊?有点见识的人就能看出你是抱云寨的寨主了!”
孟萧然一听张静之吼他,气焰立马下去了,长声叹道:“唉!都是名气害人啊,名气害人啊。”脸上却掩不住地扬扬自得。几道杀人的目光一起she向孟萧然,孟萧然立马老实了,嘿嘿笑着站到一边。
“对不起。”我说道,“都是因为我的缘故,连累大家了,还给大家带来了这么多的麻烦.”
“不是你的原因。”张静之笑道,“咱们原本就看瓦勒人不对眼了,耍耍他们也挺有乐子的,南宫云,你说是不是?”南宫云一听老婆这么说,忙跟着点头。“我们得和萧然他们一起回抱云寨,你呢?是不是跟我们一起回去?”张静之问道。
我看了一眼南宫越,他站在边上一直没有开口,手里拿着只茶杯一个劲地转来转去。
“我不去了。”我说道,“我也不会功夫,去了还会添麻烦。”“那瓦勒人搜到这里怎么办?”张静之问我,眼睛却看向了南宫越。南宫越看了看我,淡淡说道:“没有事,我留下。”张静之叹口气,说道:“这样也好,有越儿在这里,你也吃不了亏。”南宫云走到儿子身边,伸手拍了一下儿子肩膀,“自己保重。”南宫越点了点头。“也好,这样才是我儿子!”张静之笑道。当下众人也不再多说,只准备了一下就要离城。临走时,张静之又把儿子拉到一边嘀咕了几句,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只看见南宫越的表qíng有些不耐烦,可是看到自己老爹在一旁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也只得老实地听老妈唠叨。看到这个场景,我觉得很温馨,但也有点同qíng南宫越。我在家也没少被老妈唠叨过,而且还不敢露出不耐烦,因为我一旦对老妈“不敬”,老爹一定会用武力替老妈打抱不平。
送大伙出院,快到门口的时候大家让我们回去,外面人多眼杂,被发现了会惹麻烦,我和南宫越只得停下目送他们离开。张静之临出大门前又突然转回身来,冲着南宫越挥动了一下拳头,喊了一句“儿子,加油!”南宫越很无奈,只得翻白眼,我也很晕,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楚杨姐,叶帆还在那个三皇子手里,记得救她出来!”孟安阳刚喊了一句,就被他爹踢到了门外。“我知道。”我冲着门外喊,已经没有了回声。我转身往回走,刚走两步却被南宫越叫住,他看着我,却不肯说话,看这个qíng形我决定还是由我先打破沉默,冲着他笑道:“怎么了?有什么话要说么?”南宫越走近了几步,我感觉和他的距离有些近,下意识地想往后退,却被他拉住,我有些诧异地抬头,看南宫越一脸的严肃表qíng。我,琢磨不透他。“如果我也玩得起呢?”他说。我僵住,怎么也想不到他会说这个。“还没有玩,你怎么就知道我玩不起?”他又笑着问。看着他灿烂的笑容,我有些傻,原来的伶牙俐齿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我觉得自己很逊,好歹言qíng小说也看了不知道多少本,怎么会连一个“古人”都应付不了。心中突然间被一种qíng感占满,它的名字叫感动。南宫越,他诚实得让我觉得有些心疼。昨天那句话,他明明可以不说,明明可以让我怨着承德,可是他,却依然傻傻地告诉了我。
这样的男子,能被他喜欢,是我修来的福气。心qíng一下子变得很好,我笑了,而且笑得有些止不住,甚至抱着肚子笑弯了腰,南宫越有些迷茫地看着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笑了起来。半晌,我才渐渐止住了笑声,直起身来,一本正经地说道:“好吧,既然你这么要求,我暂时允许你加入游戏。不过可要记住,以后受伤了我可概不负责。”南宫越也笑了,开心地把我拥入怀里。一年的时间还很长,是不是?也许经营一份爱qíng也是来得及的,至于一年以后的事qíng,那就等一年以后再说好了。我想,这次有南宫越的陪伴,我是不是可以在江湖玩得更好?没准儿还可以仗势欺人一把。想到这儿,我突然把南宫越推开,然后双手叉腰,仰天吼道:“我的江湖,我的帅哥,我的金银财宝,我冯陈楚杨又来啦!”南宫越先惊后怒,随后就把我扯到怀里,然后抱起来丢上了天空……
第 27 章
瓦勒人的速度,比南宫云预料的还要快些,还在和南宫越一起吃早饭,就有人找到了这宅院。
我还在“呼哧呼哧”地喝着小米粥,突然发现南宫越不吃了,刚想问他怎么了,就听见他一声厉喝:“什么人?”话音没有落,南宫越手中的筷子已经当做暗器对着窗外打了出去。
外面传来一个略带嘶哑的声音:“小人奉善,奉主子之命特来寻楚杨姑娘。”
奉善?我急忙来到窗口一看,院中站了一个黑瘦的汉子,正是承德身边的那个奉善。
南宫越冷冷说道:“阁下就这么闯我的院子,胆子可真是不小。”“不是小人胆子大,只是主子的命令,小人不得不遵从。还请少爷请楚杨姑娘过来说话,小人主子只让小人给楚杨姑娘捎了封信过来。”奉善不卑不亢地说道。承德给我带信?他不知道我不识字么?我更加好奇起来,搞不清承德怎么会知道我藏在这里,而且还让奉善来给我送信。“那就请阁下把信放下就好了。”南宫越说道。奉善却说道:“主子jiāo代了,这信只能亲手jiāo给楚杨姑娘,不得jiāo给他人。”
我有些迟疑,看了一下南宫越,低声问道:“你能打过他么?”南宫越听到我如此问,笑了笑,说道:“没事,可能杀他会费些工夫,不过他想走倒也走不了的。”听到南宫越这样说,我笑了,然后极其英勇地大步往外走去,有这么个绝世高手给我压阵,我还怕什么奉善呢?再说承德应该不会对我下死手吧。奉善看我从屋里出来,对我躬身行了个礼,然后极其恭敬地双手递给我一个信封,我拿了信刚想转身离去,却听奉善说道:“主子jiāo代了,这信得请姑娘当场打开,看完了,主子还有话要捎给姑娘。”我更加狐疑,让我看信?这不是为难我么!可是看着奉善坚持的样子,我还是打开了信封,里面装了几张信纸,上面没有写字,却是画了几幅画,我仔细看了看,脸色都变了。
第一张纸上画了两个人坐在桃树下;第二张上是一座庭院中,院中坐了一个宫装的女子,墙外是一个年轻公子;第三张是那宫装女子被蒙面人劫持;第四张却画的是那年轻公子被捆着,跪在了一个穿龙袍的人面前。那年轻公子的眉目竟有几分像承德!最后一幅画的意思是他被皇帝扣起来了么?难道皇帝以为是他把我劫走的?我心里越想越慌,对于我和承德之间的事qíng,恐怕皇帝也知道几分,很可能真的怀疑是承德暗中搞的鬼,那我这么一走,岂不是要害死承德了?南宫越看出我有些不对劲,想过来看信里到底写了些什么,没想到却被奉善抢先一步,从我手中把信扯了过去,然后双手一合,再伸开时那信纸已经变成了纸粉。南宫越脸色一变,已经有些怒了。“楚杨姑娘,主子还有一句话要问姑娘。”奉善说道,“主子问,姑娘是否对他有过一丝真心,如果有的话,就请姑娘随小人走。”是否有过一丝真心?不管有没有,我都得和他走,不是么?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因为我受牵连!“你先等一会儿,我有些事qíng还要jiāo代一下,完了我就会跟你走。”我说道。
奉善躬身应了一声,退到了院门外。我转过身对着南宫越,想和他说清这些事qíng,可是不知怎么的,嘴唇像被黏住一般,张了张,竟然不知道怎么开口。“决定要走?”他问。我点头,虽然和他一起笑傲江湖的生活我很向往,可是我做不到,他,应该有更好的女子陪他一生。“不是说一年么?怎么才短短半天就变了主意?”他问。我看着他,摇头,“对不起。”这个时候,什么理由都是借口,何必还要说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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