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离开王身边?晚上也不能?”我问道。“废话!你得守着帐门!”络腮胡子说道,然后冷哼一声,转身走了。守着帐门?那意思是说他在大帐里和女人那个,我还得给他守门?这不成了免费接受成人教育了么?这也太太太不是人gān的活儿了吧!
第 31 章
一道毛毡门帘,隔开了两个世界,里面的那个温暖如chūn,外面的那个寒风刺骨。风“嗖嗖”地刮着,我把自己蜷成个球,坐在大帐外面,使劲抽了抽鼻子,开始咒骂这见鬼的天气,明明中午的时候能热死人,为什么到了晚上就会把人冻成这样呢?帐内传来隐约的呻吟声,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正好让我可以听个仔细。刚开始听到里面传来女子的哭泣求救,我脑袋一热,还极其英勇地冲了进去。映入眼帘的正是一幅令人血脉贲张的色qíng画面,衣不掩体的女人和赤luǒ了jīng壮上身的男人纠缠在一起,我的突然闯入让那两人都有一刻定格,然后那女子求救般的看向我。我怒火冲天,刚想去斥责诺顿王的无耻,救出那个可怜的女子,可是看到诺顿王yīn鸷的眼神,我的心一下子掉进了冰窖里,到了嘴边的话竟怎么也说不出口来,只吓傻了似的站在那里。诺顿王撑在那女子的身上,连姿势都没有改变,侧头看了看我,嘴角挑了挑,露出讥讽的笑容。“看不过眼?”他问。我僵在那里,做不出反应。“放她可以,你来替她?”他又说道,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嘲弄。我看了看他身下的那满脸泪水的女子,打了个冷战,突然间明白,他不是南宫越,他不是承德,他甚至都不是那个还会顾及起码的颜面的瓦勒皇帝,他只是个蛮人,是一个没有任何道德规范的西罗盟人,是掌握着我的生杀大权的诺顿王,我凭什么相信自己能解救这个女人,就凭我的胡搅蛮缠?我做不了她的救世主,用我去换她?我没有那么伟大!他依旧冷笑着看着我,我开始一步一步地后退,仿佛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尽了似的,脚步有些踉跄。一直退到了门口,这才发疯似的转身往外跑去,没有哭泣,可泪水却早已模糊了双眼。恍惚中辨不清方向,只知道奋力地往前猛跑,逃离那大帐,逃离这糙原。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无力,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渺小,第一次明白自己的懦弱,第一次羞愧于自己的自私,第一次深深地体会到恐惧的味道……肚子上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拳,身体被守卫的士兵扛起,然后又被扛到大帐前,扔在了地上,在这里怎么可以让你轻松地跑出去?我抱了抱肩,只觉得更冷,现在的自己早已经平静了下来,我又恢复成那个有着顽qiáng生命力的冯陈楚杨。既然能活下去,悲哀是一天,快乐也是一天,何必不让自己活得快活些?
女子隐隐约约的呻吟声又透了出来,里面夹杂了男人粗重的喘息声,那喘息越来越急,似乎是要到了某个时候了。变态的诺顿王,你很qiáng啊,你要以为我是你手心里随便捏把的泥巴你可就大错特错了!突然间,一个恶毒的主意涌上了我的心头,我笑了笑,然后坐直了身子,用手抚着喉咙清了清嗓子,猛地大声唱道:“我在仰望,月亮之上,有多少梦想在自由地飞翔,昨天遗忘啊,风gān了忧伤,我要和你重逢在那苍茫的路上……谁在呼唤,qíng深意长,让我的渴望像白云在飘dàng,东边牧马,西边放羊,热辣辣的qíng歌就唱到了天亮……”这具身体的嗓子本来还算可以,可被我这么扯着嗓子猛嚎,却有了一种撕破锦帛的感觉,粗的地方有些像破锣,细的地方却又像用指甲划过玻璃,声音时高时低,断断续续,每到高音的时候连假音都上不去,只能猛地停下来,片刻之后,一口气上来,接着嚎,声音比以前更大……
大帐里的声音如我所愿地停了下来,我乐,希望经过我这么一折腾,里面的那个变态会ED了才好!看他以后还怎么糟蹋人!想到这儿,我更加卖力地嚎,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嗓子,“西边放羊,热辣辣的qíng歌就唱到了天亮……”歌词记不清楚,我翻过来覆过去地就唱那么两句,片刻后远处传来láng嚎声,一声接着一声,颇有些要和我遥相呼应的意思。营地里的灯一盏盏地亮了,有人骂骂咧咧地出来,吼道:“嚎什么嚎啊,还睡不睡啊!”
“睡不着,唱歌也不行啊!”我哑着嗓子吼了回去,然后又冲着远处朦胧的人影,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这才停了下来。只觉得嗓子疼得冒火,连咽口唾沫都觉得困难。“你兴致好得很啊!”一个不带丝毫温度的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我抬头,看见只穿了一条单裤的诺顿王站在帐门口,我gān笑两声,说道:“看到糙原的夜色这么美,忍不住唱了起来。”我的声音嘶哑低沉得很,不知道是因为刚才嚎的,还是因为害怕。
他看了看我,冷笑一声,说道:“去把里面的女人带走,然后再给我抬桶水来,我要洗澡。”说完转身就进了大帐。我qiáng忍着怒气跟着他进去,地毯上已是一片láng藉,那可怜的赫裢女子神qíng呆滞地蜷缩在地毯上,小鹿般的眼睛里蒙着厚厚的水汽,正瞪大了眼惊恐地看着我。
诺顿王在矮几旁盘腿坐下,自顾自地倒了杯酒,喝了一口,然后斜着眼睛看着我。人渣!畜生!我在心里暗骂,然后蹲下身去搀那个赫裢女子。她看到我向她伸过手去,惊恐地往后缩去,又低头看看自己luǒ露的身体,脸上现出羞愧的神色。我能想到她现在在想些什么,她应该是在为自己刚才的呻吟声而羞愧吧,在敌人的身下,却发出了呻吟。“别怕。”我低声说道,“这不是你的错,这也没有什么好丢人的。”听到我如此说,她眼中的泪水转了两圈,终于化成两道水线落了下来。我看了看她那已经褴褛的衣服,从自己身上脱了件外套下来,给她裹在身上,然后向她伸过手去,低声说道:“起来,你是个坚qiáng的赫裢女人,就当是被疯狗咬了一口吧。”我没敢把“疯狗”两个字说出声来,只向她做了做唇形。她感激地看着我,颤抖着伸出手来放进我的手里,苍白的嘴唇紧紧抿着,压抑着自己不哭出声来。看到她这个样子,我直想扇自己的耳光,心里感到从没有过的惭愧,竟不敢去看她清亮的眼睛。我扶着她起来,踉踉跄跄地往帐外走,刚掀开帘子,身后就传来诺顿王冰冷的声音:“快些打水来。”
打水,我打你个头!我停了停,然后又挺了挺脊背,扶着那赫裢女子出了大帐。大帐旁早已经准备好了清水,我的工作只是需要把水用桶提到大帐中去,把那个硕大的浴桶灌满。在我满头大汗,“呼哧呼哧”地提进第十五桶水,拼了吃奶的力气把水倒入浴桶之后,他终于点了点头,示意我够了,我把水桶往地上一放,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你就洗吧,这么凉的水,真希望你能腿抽筋淹死在里面算了!他嘲弄地看了看我,在我身前站定,我不解地抬头看他,。他看了看我,然后又看了看他自己身上的单裤,然后又嘲弄地看着我。我猛地明白过来,他竟然在等着我给他脱裤子!靠!他故意的吧!刚才他欺负人家小mm的时候怎么不用我来给他脱裤子呢!我怒气冲冲地和他对视,胸口起伏得厉害,现在如果能照到镜子,我一定会发现自己的嘴都是歪的。“给我脱衣服!”他冷声说道。我闭上眼,咬了咬牙,然后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手伸到他的腰间抓住他的裤子,心一横,“噌”的一把就把他的裤子扯了下来。半天没有等到反应,我低着头睁眼,正好看到他的一双大脚,你不就是想耍我么?姑奶奶又不是没见过luǒ男,还能让你瞧了笑话去?于是我慢慢抬头,从下往上看去,视线滑过他修长结实的双腿,闪过他的男xing徽征,看过没有一丝赘ròu的紧致腰腹,爬上qiáng壮宽阔的胸口,最后对上他那双碧绿如深潭般的眼睛。我撇着嘴“啧啧”两声,然后轻轻摇了摇头,就这身材,还好意思炫,比起承德来差远了!我讥讽道:“尊贵的王,难道您每次洗浴还需要您的侍从把您抱入浴桶么?”
他嘴角挂了一抹冷笑,自己从地上的衣服中迈出脚来,然后又跳进了浴桶。我松了口气,转身就往外走,这么变态的诺顿王,我可不希望和他之间再发生点什么故事。刚走了两步,就听见他在背后说道:“过来给我擦背。”我怒啊,为什么有些人喜欢在别人转身后再说话呢?我深呼吸了两下,然后满脸笑容地转回去,说道:“麻烦您以后有话就一次说完行么?”诺顿王背对着我靠在浴桶中,没有说话。我拿起搭在浴桶边上的一块布巾,狠狠地往他的后背擦过去,一边搓一边恨恨想到,就当是给猪褪毛吧……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到糙原上的时候,我刚趴在矮几上眯瞪了没有两个小时,昨天晚上,这该死的变态诺顿王让我给他搓完背之后,又让我把浴桶里的水一桶一桶地提出去倒掉,等我收拾利索再进来的时候,他躺在地毯上睡得倒好。我低声叫了他两声,看他没有反应,又看了看墙上挂着的弯刀,蹑手蹑脚地过去,摘了弯刀下来抱在手里,摸到他身前。他睡得正熟,睡脸上少了些醒着时的戾气,线条也柔和了不少,显得比平时年轻了很多,也不过是个三十来岁的大男人,怎么就会这么狠毒呢?我用弯刀在他脖子处比了比,这么一刀下去,他就能直接去见阎王了吧?西罗盟人的王突然死了,恐怕西罗盟人会军心大乱,这个消息对承德来说一定是个天大的喜讯……我举起了刀,可是却怎么也砍不下去,他一刀下去是完了,我呢?外面都是西罗盟的士兵,跑是铁定跑不了的,明天他们一看我砍了他们的王,他们还不得剁了我?用我的命去换他的命,我值得么?我刀举了又落,落了又举,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次,他作孽,总有雷公来劈他,我还是别逞这英雄了。虽说不怕死,可是在这糙原上做上半年的野鬼也不是人gān的事,再说他死了,他的鬼魂就能放过我的鬼魂?死了我也打不过他啊!那岂不是要被他报复半年之久,最后弄个魂飞魄散都没准儿?
我终于长叹一口气,站起身来把刀挂回了原处,再回头看他,发现他的嘴角竟多了丝笑意。我眨了眨眼,再看过去,又没了,唉,一定是眼花了,都是被这变态折磨的!我叹道。外面实在太冷了,身上的衣服又少了一件,看他睡得正酣,估计也不会来侵犯我,我走到矮几旁边就趴了下去,头刚一挨桌面,就睡了过去。外面响起螺号声时,我睡得正熟,突然觉得有人来摇我的肩膀,一阵头晕眼花,我睁开眼正好看到诺顿王赤着上身蹲在我的面前。“啊——”我惊叫出声,下意识地往后撤,可是腿却因为一直坐着,早就没有了知觉,这么一动,只觉得又麻又痒,像被一万只蚂蚁咬似的,忍不住龇着牙一个劲地抽气。“起来。”他冷声说道,然后站起身来往外走。我揉揉眼睛,连忙跟着他出去。出了营地,在一块用作cao练场的空地上,早已经有成千个西罗盟的战士光着上身站在那里,看到诺顿王过来,齐齐地用右手攥了拳在左胸处一比,大喊了一声“王!”声音动天地响。“八!”我紧随着众人响亮的喊声低声嘟囔道,诺顿王回过头来,目光凌厉地看了我一眼,吓得我心里一阵哆嗦。“你怎么跟过来了?”诺顿王问道。我怎么过来了?我莫名其妙地看看他,然后又看看前面一排排瞅着我的西罗盟人,不是你让我过来的么?诺顿王笑了笑,说道:“如果也想和大家一起cao练,那就得光着膀子。”下面的西罗盟人发出一阵哄笑,都看好戏似的看着我,我的脸一下子憋得通红,无耻!占点口头上的便宜至于这么高兴么!诺顿王扭头看我一眼,看我还傻站在那里,训道:“还不回去收拾大帐,你会不会做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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