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勾唇静静地听着夏奶奶的叨念,心里暖暖的。她看着相簿里的小人儿一点点地长大,从刚出生到牙牙学语,再到慢慢成长为一个皮肤黝黑的假小子,那一刻,她仿佛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见证了生命的进程。
眼睛酸涩的她垂下了头,偷偷把那滴泪珠抹去。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奶奶会如此重视这个相簿,因为里头不仅仅装载着照片,还装载着她与她昔日的过往,是一场静默无声,却充满了爱意的守护岁月。
“等阿初生了孩子,我就变成了太奶奶,到时候变成太奶奶的我也要把我曾孙的照片放里头,他/她长大以后再告诉我曾孙,相簿里另一个孩子就是他/她妈妈。”
夏奶奶没留意到她的情绪变化,还在喋喋不休地诉说着她的愿望。
夏初咬着牙,努力把泪意吞回,她害怕奶奶会看到她的眼泪,因为那样会让她感到无措。
为了尽快转换心情,她把相簿又翻了一页,这一页的她已经进入了高中,第一排第一张照片正是她入学时在学校门口夏父给她拍的照片。
那时候的她头发已经留长了,没有读中学时假小子的粗鲁,开始慢慢变得娴静。
目光再向下一路移了下去,一排排的照片里有她的独照,也有与她父母一起的合照,更有假期与她奶奶一起种菜的照片。
正因为年少时与奶奶生活,她从奶奶这里懂得了粮食的珍贵,也比一般五谷不分的城市同学们多了许多他们不懂的农耕知识。
“奶奶,你以前真年轻。”
夏初望着那张自己与夏奶奶一起种菜的照片,感叹地说道,心里慢慢浮现出一丝悲伤。
如今的奶奶,早已华发满头,不复昔日的活力,连神智也不甚清醒,或许再过几年,她就要失去她了……
指尖在相簿中微弓,她抽了口气,别过头。
“阿初,阿初,你看这张照片。”
沉浸在悲伤氛围中夏初在夏奶奶的呼唤下,眼圈红红地回过头来。
“什么照--”
她余下的话噎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嘴角在微微抽搐。
“阿初,这是特别礼物,你以前让奶奶帮你保存的照片,看,奶奶保存得多好。”
夏奶奶用邀功似的口吻对她一边说着,一边把照片从相簿里头取了出来。
望着那张近在咫尺的照片,夏初除了最初的诧异,只余下满心的惊慌。
“奶奶,我……是什么给你的,这照片……”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夏奶奶侧头沉思了一下,摇头,“不记得了,只记得,很久,很久了。”
说完这话,她又用欣慰的语气说道:“我家阿初,终于要如愿嫁给了自己喜欢的人了。”
“终于……”
她仿似听到了心脏跳动的频率在降低,周遭的一切声响变得虚无,所有的事物都远离了她。
“奶奶,我头疼,我头疼。”
夏初捂着头,头颅如爆炸般疼痛,她跌坐在地,额头上的青筋乍现,十指蜷缩,仿佛在寻找可供发泄的东西。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夏奶奶慌了神,她失声尖叫,“来人,来人啊,阿初,阿初,别怕,奶奶在这,别怕……”
夏奶奶抱着夏初虚弱的身体,浑身颤抖,满是皱纹的干瘦手指因为不安而抽搐着,手中的照片也随之掉落在地。
“婆婆,怎么了?”夏母听到夏奶奶的尖叫,想也没想便冲进了屋里,看到抱在一起的祖孙俩,脸色一白。
“阿初,阿初头疼,她头疼!”
夏奶奶看到夏母如同溺水之人见到救生圈一样,慌忙捉住她的手。
夏母单手扶住夏初的腰,“婆婆,你到外头帮我叫一下定邦跟慎之进来。”
夏奶奶闻言,慌忙起身,身子跌跌撞撞的往外头冲去。
“阿初,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夏母看着脸色白得跟纸一样,面容扭曲的夏初,所有的冷静被击溃。
“头,我的头……我的头好痛……”
夏初目眦欲裂,脑海里不时有画面浮现,可还没来得及观看,那些画面就像被人用粉笔擦将其迅速擦掉,只余下一片空白。
这样的画面消失了一个,另一个又迫不及待地浮现,而她的头疼也因为这些画面的一再出现,愈加疼痛。
她感觉自己的头都要爆炸了,无法再承受下去,此刻只想瞬间昏死过去,让自己再免受疼痛。
不多时,客厅里传来急促的“哒哒哒”脚步声,紧接而来是夏父呼天抢地的大叫。
“阿初,阿初--”
一个高大的身影蹿进了房间里,失去了主心骨的夏母仰头一看,“快,把阿初送医院去,她头痛。”
紧随夏父身后的许慎之脸色苍白地抢先一步越过夏父,不由分说地抱起了夏母怀中的人。
夏初在疼痛中分神瞟了一眼许慎之紧绷的下颚……
喂,你这贪心的家伙,还不愿意清醒吗?
脑海深处,猛的传来一句嘲讽满满的话语。
你是谁?
疼痛中的夏初捂头的手又紧了几分,除却疼痛外,她还莫名多了几分心慌,那种心慌让她的心脏疯狂跃动,作为输送血液功能的心脏也不知为何,好像在一瞬间停止了运动,她的手脚变得无比的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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