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是老张打来的,说祁炀城中村有一个居民不同意赔偿款,坚决不签同意拆迁合同。
江淮眼睛亮了亮,问电话那头的老张:“他想要多少?”
老张叹口气,想到自己昨天信誓旦旦的保证以最少的成本拿下祁炀城中村,不想今天就出了件棘手的麻烦:“狮子大张口,他要十万。”
十万每平米。
江淮说:“给他就是了。”
老张犹犹豫豫的:“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只是这个人实在是蠢。他想要十万,如果不吭声,悄悄地。我们也就给他了,可他非闹得人尽皆知,祁炀城中村其他的居民都看着呢。”
老张跟江淮分析其中厉害:“其实谁不想多拿点钱呢,当年就是因为他们要价太高,贪心不足蛇吞象,吓跑了很多想要投资这片的商人。虽说现在江氏插手,他们吃了以前的亏,怕再吓走江氏集团不敢漫天要价,其实这些人心里都还藏着心思呢。他们不吭声,看这个人闹,他们觉得江氏不是流氓恶霸,不可能去强拆吧,只能按着他的要求赔偿给他,就等着我们赔钱给他,但只要我们妥协,其他居民铁定都要翻天。”
江淮点了点头,电话那头的老张看不见,只苦恼着说:“小江总,我派人去看了眼,还好那个闹事的居住点在祁炀城中村边上,要不我们就放弃这家?”
江淮嗅到了花钱的机会:“不行,独独留那一户多难看啊。”
老张也是想过的:“小江总,我们可以先处理其他祁炀城中村的居民,把闹事的人晾着。让他以为我们不会妥协,他自讨没趣说不定也就愿意签同意拆迁的合同了呢。”
江淮说:“那万一他始终不妥协呢?”
老张沉思片刻说:“那就先不规划那个独户,我们地基绕开那户照打,等时间一久,让他看到我们的决心,一定会妥协的,到时候等我们的楼层修起来,再去跟他谈,就算他始终咬住十万不松口,但其他居民已经得到了拆迁款也不会闹出什么事来,我们到时候把那独户推平,做绿化就行。”
这是个好办法,江淮不得不承认,但也不得不拒绝:“我过来一趟。”
挂了电话后,江淮对秦斐说:“江氏有点事需要我去处理,你把我找个地儿放下去,你自个儿先回酒店吧。”
秦斐淡淡瞥了她一眼:“学区房的事?”
江淮含糊“嗯”了声。
秦斐说:“我陪你。”
想到秦斐和老张曾经的达成一致,江淮立即摇头:“不用不用,你去忙你的吧,我自己能行。”
秦斐没吭声,想着自己陪江淮去江氏集团确实也不是那么回事,沉默了半响,他才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我送你。”
“行吧。”江淮妥协。
秦斐开着车,余光瞥见江淮一直在捣鼓手机,猜她是遇上了急事,脚下油门便踩重了点。也不知是因为车速过快的原因,还是别的什么,秦斐心里隐隐有一股不安,当车子停在江氏集团大楼下,江淮解了安全带就要下车时,秦斐一把把江淮按了回来。
秦斐说:“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晚餐……我等你。”
江淮点头。
秦斐这才犹犹豫豫的放了江淮离开。
江淮打开车门飞奔进了江氏集团大楼。
老张在江氏集团大门处迎接她,远远见了江淮的身影便走上前去把更具体的情况讲给她听。
那个人姓严,被人喊做严老四。老婆生孩子的时候没了,有一个女儿和儿子。平时游手好闲,嗜酒好赌,还因为偷窃坐过两年牢。这种人胃口永远填不满,实实在在是个不好打发主儿。
江氏集团总裁办公室,有人添了一杯茶给江淮端了去。
江淮看着冒着袅袅白烟的热茶,耳畔是老张一直劝说的声音,她听得昏昏欲睡,到最后老张说完了,江淮才抬头:“这么大个江氏被这么一个小人物威胁了?”
老张脸一红:“这倒不是……只是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江淮知道老张一心为了江氏集团好,她也不好明说自己想反其道而行,虽然心里盼着那些居民闹得越大越好,赔钱越多越好。
江淮想了想说:“跟严老四谈过没?”
老张点了点头:“派了人去,没谈拢。”
江淮说:“我来谈。”
老张立即否决:“不行,祁炀城中村龙蛇混杂,什么人都有,小江总你去那儿,我不放心。”
江淮说:“没事,你若是实在不放心,找几个人跟着。祁炀城中村我也有认识的人,正好见见朋友。”
老张犹豫再三,在江淮一再坚持下只好妥协,他还有重要的两个会议,只好派了两个人跟着。
坐在专车上,江淮给温言发去了一条消息,温言没有回复。想着温言这个点应该是在学校上课,江淮也就没有再打扰。
没过多久,江淮再次到了这个隐藏在城市背后的平民窟。因着通往城中村的道路太窄,车子不能顺利开进去,只能停在外面。
保镖打开后座车门,手抵在车顶框上,以防后座的贵人下车时撞到脑袋。
江淮弯腰下车,看了眼日暮下的祁炀城中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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