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楼心头一紧,只怕这城门是为高琅而关的。
那高茂将军是五爷的手下,只要他下令,等高琅一出城门便关了门,待南夷攻打过来时,高琅退无可退,即便他有通天的本事,独自一人也抵挡不过千军万马。
只怕纷扬的马蹄便能将他踏成肉泥。
五爷不用见血,百里之外就能让人死无葬身之地,还不用担丝毫的怀疑。
金小楼放了大婶,撒开腿便往南边跑,她要阻止高琅,要去告诉高琅,自己没有被绑在桥头,自己好生生的在这儿呢!
听说南夷要攻打过来,人人皆往北逃,只怕赶紧离开廿四城,越北越好,只有金小楼一人拼了命的往南边跑。
刚挤过一群人,金小楼往前一窜,忽地旁边两人一下给扭住了手臂,猛地按在了地上。
“你们做什么!”金小楼又急又气,“光天化日,还要抢人不成!”
压住她的男子不耐的扭了一下金小楼的手臂,痛得金小楼咬住牙说不出话来。
“有人密告,说你是南夷的奸细,跟我们走一趟吧!”
两个人将金小楼扯了起来,便往衙门押去。
金小楼急红了眼,此刻想来,定然是那大婶见自己女扮男装起了疑心。
眼见自己被拉着离南城门越来越远,金小楼一双眸子四下里张望,待路过一个卖炸油饼的摊子跟前时,金小楼心一横,使劲往那滚着热油的铁锅里冲去,拉带着身旁的两个人,一下将那油锅给撞翻了地。
滚烫的热油刺啦一下四渐起来,金小楼早有准备,别过了脸,油星子仍旧沾在了耳背上,痛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那两个衙役因没有防备,更是惨,脖颈处烫伤了一大片,起了一串燎泡。
金小楼心头愧疚不已,却也实在是别无他法。
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趁着人群慌乱,撒开腿往前跑。
她本是要去南城门,为了混肴耳目先冲着西面跑,待将追来的那两个衙役甩远了,这才赶紧又往南边去。
只是,有了这一出,待她赶到南城门下边时,城门已缓缓关闭得只剩半寸的缝儿。
这城门一关,自然是出不去了,守城的士兵说什么也不会开门的,没有军令,私开城门那可是死罪。
金小楼左右望了望,见无人注意登石阶往城墙上去。
上回她被困在信宁城外,是鹤娘贿赂了城墙上值守的小兵放了绳梯来拉她上去的。
刚一上去,便见到一个年纪很小的男子,穿着兵服守在墙边,见有陌生人上来,举起长枪便抵在了金小楼的胸口。
金小楼赶紧举起了手,一挤眼流下两行眼泪来,冲那小兵道:“我家人在城外,还没来得及进城来,我担心他的安危,想要出去陪着他,还请官爷行个方便。”
那小兵收了枪,皱起了眉:“我如何行方便,这城墙这么高,你要跳下去不成?”
见金小楼一副悲痛的模样,又叹了口:“你家人也一定希望你能平安,快回城里去罢,若是被人看见你私上城墙,会被抓起来的。”
小兵说话间,金小楼已经上了城墙,她径直走到城墙边往城外一看,滚滚流淌的定川江边,一骑红马上高琅迎风而行,正疾驰着向着前方的石拱桥奔去。
桥头的石柱上,分明捆着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子。
第一百二十七章 九死一生护你周全
城墙上的风吹得凛冽,金小楼转过头,冲那小兵道:“我知道你们有备用的绳梯的,还请你帮帮我。”
说着从怀里摸出些散碎银子往小兵的手里塞。
小兵拿了银子,看着金小楼焦急的模样,犹豫片刻,点头道:“送你下去可以,不过不能再上来,待你一落地我便要收了梯子。”
这话是断绝了后路,敌人顷刻就到,下去只剩死路一条。
“好!”金小楼点头。
……
冷风直往衣领里钻,金小楼手脚并用,刚一落地就听见轰隆隆的马蹄声自南边响起。
土地微微有些颤动,金小楼抬头,眼见那士兵已缓缓的将绳索往上收起。
“高琅!”金小楼扯着嗓子冲前方渐行渐远的人影喊到。
只是她能发出的最大嗓音,在马蹄声和奔腾的河流声中显得细弱如蚊吟,高琅自然是听不见。
金小楼只得使劲往那定川江畔跑去。
高琅骑在马上,风声掠过耳旁,一双黑峻峻的眼眸只是盯着那石拱桥头的长柱子。
灰黑的柱子上绑着一个身姿窈窕的女子,刚出城门时,打眼一望,见那女子垂着头,高琅认定了是金小楼,心急如焚,马鞭子将手都捏出了血痕。
可越走越近,高琅反而慢下了步子,到此刻,离那桥头不过十来米时,干脆勒停了骏马,凛然立在江边。
那女子并不是金小楼。
高琅不必看她的脸亦知道了。
他并不在意这是一个圈套,他在意的是金小楼究竟在哪里。
只是容不得高琅喘息,定川江对面,南夷的军队已靠了过来。
冷冷的扫眼过去,高琅便知道这众军队只是为他而来的,约莫数百人,绝不是攻城的体量。
老五果然是与南夷有勾结的,为了一己私利,竟不惜危害家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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