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衍书既是木容堂的主事,偏偏又是太子有意拉拢的人才,这揭帖的内容便交与他主笔。若是有心走上仕途,此番确实是绝佳的机会,只可惜这机会摆在面前,他却难以动心。
从暖阁出来后,未多时,就见肖公公推门而入,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穆老板见过大人了呀,听说还提到了穆夫人?巧的是,我帮穆夫人带了信给穆老板,你们夫妻俩倒是心有灵犀。”
语毕肖公公便抽出一封信,摆在穆衍书面前。
这信封上的字只消一眼,穆衍书便能确定,是费悠悠的手笔没错。他小心地展开信纸,仔细读着里面的内容。
肖公公在一旁看着他,只见他面无表情地读完了整封信,随手掷在了一旁的暖盆里,由着炭火一烧了之。
“穆老板怎么烧了它?”肖公公微微诧异。
穆衍书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显得有些无情:“尽是些家长里短,实在不值得再读一遍。若是被旁人看去,还遭人笑话,不如早早烧了它清净。”
肖公公略带猜忌地瞅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穆衍书也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将揭帖交了出去,径直休息去了。
****
东鸣寺的日子相当清净,因她不哭不闹,肖公公稍有放松,至少允许她在寺庙后院走动走动。连丁长安也被放了出来,待在她身边。
寺里的僧人除了干粗活,都被摒除在外。当费悠悠在后院透气时,恰好有名小僧人在扫地。
那眉眼让她升起一股熟悉之感,是了!就是她初到这里时递过香说过话的那位小僧。
碍于周围的耳目,她不能表现的太过惊喜,只能故作不经意地在小僧旁边停留,那小僧笑着向她施礼。
“小师傅可还记得我?”
“记得,被铜钟撞到的小姐。”小僧笑眯眯地应道。
她的脸略略红了,果然这种稀罕事就是容易记住。小僧见她一身妇人打扮,改口喊她夫人,说起铜钟,竟然已被太子殿下运走了。
“为何要运走铜钟?”虽说知道铜钟已不再寺里,她其实是暗暗松了口气的,可太子这等做法,她还是有些诧异。
“太子殿下要为天下祈福,需把铭文将刻在铜钟上,这会住持已派人把铜钟送到工匠那了。”
祈福啊……她微微抬眉,先前就听说了太子正与陛下宠妃明争暗斗,这会说要祈福,多半是为拉拢民心吧?
小僧似乎看穿她心中想法,微笑道:“为天下苍生祈福,是好事。”
她点点头,不管最终是谁上位,若能护得天下太平,那就再好不过了。
接下去的的几日,费悠悠都依旧被困在东鸣寺里,既不见穆衍书前来见她,就连肖公公都不再现身。她不免有些焦躁,不知道穆衍书可还安好。
入夜,禅房外似乎冷风不断,呜呜作响。费悠悠裹紧了棉被,却难以入眠。门外似乎有些异响,她听不真切,静等片刻后也不见其他动静。
正当她放松了警惕,一个黑影却忽然笼罩在她的身上。她正欲惊呼,一只大掌及时掩住了她半张的嘴。
“嘘,别作声。”一个压低了的声音附在她耳边说道
第69章 尾声(上)
这声音虽然压的极低,可对她来说,却是再熟悉不过了。她的双眼蓦然睁大,双手紧紧抓住来人的衣襟,“你回来了?”
穆衍书的目光少有的柔软,眼底是藏不住的思念之情。他的手轻抚费悠悠的脸颊,似乎瘦了一些……他不禁皱眉,看来自己还是来得晚了,让她白白受了些苦。
“我们走吧!”他沉声道。
“去哪?”费悠悠一边问,一边起身,天气的寒凉让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她迅速套好外衣,穆衍书又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给她仔细系上,确定她不会受寒以后,才说道:“我们还要赶路,别冻着了。”
来不及多想,她跟着穆衍书出了禅房。也不知道穆衍书施了什么法术,原本守在门口的侍卫都不见了踪影,他们一路畅通无阻,直至上了东鸣寺外的马车。
“丁长安呢?”她差点忘了自己还连累着这个跟班。
“在在在!”丁长安从一旁探出头来,看起来精神正好。她这才放了心,随着车轮滚动,马车一路驶离了东鸣寺。
回到了两个人独处的时间,费悠悠心中有好多话想说,千头万绪不知道从哪开头才好。
“肖公公苛待你了?我看你瘦了许多。”穆衍书率先开了口。
啊?穆衍书是怎么看出来的?她自己都毫无察觉。她摇摇头,坦承答道:“那倒没有,估计是天天吃素的缘故。”接着她又后知后觉地问了一句,“肖公子他……真是公公?”
穆衍书点点头,对她不再隐瞒,“他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人。”
这话有如晴天霹雳,那肖公公口中的“大人”岂不就是太子?!
她的表情已经轻易泄露了内心的震惊,于她而言,有太多事实亟待了解。穆衍书轻轻将她拉近自己,从自己与太子的渊源说起,将此事完完整整地和她说了一遍。
“如今那揭帖已经传遍都城,关贵妃正火急火燎地想揪出背后主笔。”穆衍书这话说得云淡风轻,似乎主角不是他。
52书库推荐浏览: 糖分适度 天作之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