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红用力点点头,补上一句,“还特地嘱咐我们记得煎药。”
想到那碗参味扑鼻的苦药汤,她就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不然还是偷偷让燕红她们今日就停了吧!
她的精神已基本恢复,只有耳垂还有些隐隐作痛,不过丝毫不妨碍她继续自己的写作大业。她早早屏退众人,缩到自己的小隔间里,从隐蔽的箱子里翻出了先前准备的手稿。算算日子,明日该是姓裴的收书先生守在书坊里,想他慈眉善目的样子,自己或许能多几分机会。
一想到这里,她的心情就越发激动,俯身在案前握着笔,认真地在纸上写写划划起来。
沉浸在小说里的时光过得飞快,她伸了伸略微僵硬的身子,从小隔间里踱了出来。秋红正靠在椅背上打瞌睡,她不想打扰,索性蹑手蹑脚的溜出了房间。
艳阳之下,她顺着屋檐的阴影,随意向前走去。拐角的阴凉处有家丁正在闲聊,熟悉的声音不经意地传入她的耳中。
是丁长安?她慢下脚步,准备不那么“君子”的偷听一下。
“之前他还死不认账呢,非说是诬陷了他!”丁长安轻哼一声。
“那穆爷怎么办?”有家丁忙不迭问道。
丁长安嘿嘿两下,得意地说:“穆爷啊,喊出了一个人,这会他就没法抵赖了!”
“谁?”两个家丁同时出声。
“望月啊!她哭哭啼啼地说是林成胁迫她干的,两人当时在公堂上就吵起来了。”
望月?还有公堂?费悠悠心里咯噔一下,她的掌心在微微出汗,穆衍书究竟背着她做了什么?
“夫……夫人?”一个家丁的余光瞥到了她,惊吓得立刻起身。
她稳了稳心神,叫了声丁长安,一个瑟缩的脑袋磨磨蹭蹭的从拐角探了出来。丁长安一脸的尴尬,心里是叫苦不迭。
另两名家丁见状,忙各自找了个理由跑开。夫人若是发火了,他们可承担不起。走之前还不忘给丁长安一个鼓励的眼神:丁哥,看你的了!
费悠悠眯着眼,语气也凌厉了起来,“说吧!从实招来!”
丁长安忍不住汗如雨下,一边是穆爷说的“不许多言”,一边是夫人的“从实招来”。他好想哭,为什么他们夫妻间的秘密,要自己来背负啊!
“庄子里大概又缺人了……”费悠悠盯着眼前的人幽幽地说道。
丁长安腿一软,用力吸了口气,咬牙说道:“夫人,你能不能答应我……别让穆爷知道是我说的呀?”他决意再挣扎一下,好歹要给自己争取一线生机吧!
……
忙过书市那一阵,穆衍书终于能在天黑前回家了。算了算时辰,差不多是晚膳时间,他抬腿往正院走去。
不过今日正院的气氛,好像有些不同。桌上已摆好了诸多菜色,而费悠悠正悠闲的坐在桌前喝茶,这架势就像是在等人吃饭。是在等他吗?穆衍书眯了眯眼,看着眼前笑如清风的女子。
没错,费悠悠确实在等他,只不过她打算先礼后兵,毕竟穆衍书在书坊忙了一天,她就大方的让他先吃饱饭再说。
“你回来的正是时候,可以开饭了。”她大方笑笑。
穆衍书施施然坐下,目光落在她露在外面的耳朵上,皱眉问道:“怎么不包扎了?”
“包着太热,不如就顺其自然好了。”她漫不经心地答道。
出乎穆衍书的预料,这顿饭他们吃的平静极了。中途他还貌似随意地朝费悠悠看了两眼,只是她真的很用心在吃饭这件事上,完全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难道是自己想多了?穆衍书不动声色,只是他才放下碗筷,就听到费悠悠迫不及待的问他:“吃好了?”
得到他肯定的答案后,丫鬟们就在费悠悠的指令下迅速撤去桌上的碗筷。随着轻轻的关门声,屋里就只剩他们两人。
穆衍书不慌不忙地端起茶盏,靠近唇边轻轻吹气,“夫人要问什么,便问吧!”
她微微瘪嘴,到底是自己的心思太明显,还是这人太狡猾?她总感觉自己的行动穆衍书都了如指掌,相反,穆衍书要做什么,她却是云里雾里。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她清清嗓子,盯着穆衍书问道:“今日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发生吗?”
“你不知道的?”穆衍书慢悠悠地啜了一口茶,略带遗憾地说道:“裴老辞了收书先生一职,这实在……”
“咳咳!”费悠悠狠狠地呛了一口茶,咳个不停,“裴老辞职了?!”她涨红了脸低叫出声,她到底摊上了什么霉运,自己还没来得及去找裴老投稿呢,人家都要辞职了!
穆衍书倒是“好心”,一面帮她抚背顺气,一面给她无情打击,“这确实是木容堂的一大损失。”这分明是她的损失啊!无端引出这么个噩耗,真是让她欲哭无泪……
不过今日这不是重点,她只好默默收拾好碎了一地的心,重新把话题引到正轨上来。“我说的不是书坊的事。”她正色看向穆衍书。
“那是何事?”看起来穆衍书是要和她继续装傻下去了。
若不是答应丁长安要守住他线人的身份,她早就想直指主题了,不过眼下只能再忍一忍,“你说望月已经离开了,那你可知道她去了哪里?”
52书库推荐浏览: 糖分适度 天作之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