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议完正事后已近午时,秦驰收拾完案上的奏章后, 难得的出声留人:“七弟八弟若无事便留下来用膳吧。”
秦吉顿时喜笑颜开:“臣弟又不是皇兄这样的大忙人,用顿午膳能费多少功夫。”又转头看向一旁, “七哥呢?”
“......嗯。”另一个人,以一个若有若无的单音节应之。
秦驰白净面皮上立时浮现关怀之色,睇了一眼秦吉,这是怎么了?自踏入天渠阁便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秦吉以手捂胸口,面上作出痛不欲生的神色。
这是什么意思?秦驰起身离座,步阶而下,再次以眼神相询。
秦吉摊了摊手, 比了个口型:“七哥还陷在情伤里不可自拔呢。”
秦驰只能沉吟,算起来还是自己拆散了秦昕的姻缘,面对他这个皇兄, 也不知秦昕心里有没有怨念。
一旁的秦昕则是完全没有看见君臣二人间的眼神交流,他脑海中总浮现出刚刚那个太监的身影, 愈加确信此人就是给皇兄戴绿帽子的那位大胆狂徒。只是更为恶劣的人是贵妃, 竟然堂而皇之的将奸夫带在身边, 她眼里一点儿也没有皇兄的存在。
不行,他不能再隐瞒下去了。秦昕抬起方正脸孔,面色严肃的问:“皇兄, 关于立后一事,您心中可有属意的人选?”
秦驰秦吉二人等了半晌,没想到秦昕是在想这件事。
“朕已经决定了, 只待禀明母后,便会颁布立后诏书。”
“这么快?”秦吉没想到皇兄这次竟然是来真的,以往那个与朝臣僵持不下最后依然如己之愿的皇兄去哪儿了。“臣弟可否多问一句,是哪位娘娘有此殊荣啊?”问是这么问的,但秦吉心中料定,皇后一位,除露华宫的贵妃娘娘不作他想。
秦昕没有说话,却直勾勾地盯着秦驰,这个问题他同样想知道。
“告诉你们也无妨,左右不过是这几日了。”秦驰淡淡道:“是贤妃。”
“啊?不是贵妃?”秦吉瞪大了一双眼睛,拿食指挠挠鼻头,好不疑惑。
秦昕垂下长睫,同样的意外。
秦驰瞥他一眼,不打算回答。“叫人摆膳吧。”
秦吉大眼睛眨巴眨巴,忙不迭开口:“小弟去叫,小弟去叫。”
一时殿内只剩秦驰和秦昕二人。
这无疑是个难能可贵的机会。秦昕浅咳一声,组织了一下语言,道:“皇兄,有一件事关于贵妃,臣弟以为皇兄应该听一听。”
“哦?你说。”
“冬猎那日,臣弟无意间走到西山围场的树林深处,看到了贵妃娘娘正同......正同……”秦昕有些说不下去了。
秦驰皱眉,“正同什么?”
“正同一个男子搂搂抱抱,举止亲密,异于常人。”秦昕闭了闭眼睛,干脆和盘托出。
天渠阁的书房,因这突如其来的一语而陷入死寂,足足有一盏茶的功夫,只闻秦昕紧张急促的呼吸吐纳之声。
“你亲眼所见?”意料之外的,秦驰的声音显得很镇定,似乎没有生怒。
秦昕低着头,异常严肃。“确是臣弟亲眼所见,不敢欺瞒。”
“为何拖到今日才说?”
秦昕道:“一来是臣弟并不确定那男子的身份,二来,贵妃与皇兄相识十载,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让臣弟犹豫了。还有……”
“还有什么?”秦驰的声音冷静的不像是个发现自己女人偷情的男人。
“臣弟今日在贵妃娘娘身边瞧见了那个男人,他此刻,极有可能就藏在露华宫里。”
“朕知道了。”
就这样?没有发怒,不摔桌子?秦昕都做好了承受怒火的准备,可秦驰的反应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皇兄是不相信臣弟说的话......”只有这个可能了。
秦驰打断他:“朕信你。但今日之事朕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
秦昕不可置信的抬起头,这是要息事宁人的意思?秽乱后宫可是大罪。他还想再问,秦吉却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他只得咽下一肚子的疑问。
饭桌上,只有秦昕一人满腹心事食不下咽,剩下两人吃吃喝喝,谈笑风生,气氛很是融洽。秦昕观察到,秦驰脸上的笑容完全不似假装,没有一丝刻意之处。若非他异于一般的男人,对此事真的毫无芥蒂?
事实证明秦驰不是毫无芥蒂。等秦昕秦吉都退下之后,他沉默半晌,独自坐在主案之后,脸色微沉。他知道秦昕说的应该都是真的,他没有理由欺骗他。联想起冬猎之时的种种反常,还有那日他去露华宫发现的细枝末节,什么猫叫,原来都是编造出来戏耍他的。
原以为她对三哥痴心一片,钟情不改,没想到才过了三年,她就变心了。如果这是她自己的决定,那他也不能干涉什么。让一个年华正好的女人守着一个死去的男人,本就不切实际。即便如此,他心中还是存着小小的失望,为三哥,也为自己。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不变的,尤其是感情,变幻莫测,半点不由人心。
是时候该做出决定了,他想。
……
刚从延庆宫回来的林清一身疲惫,倚在床榻边,看着窗边陷入沉默的男子,面上浮现几分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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