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条件反射的点头。
秦驰笑得有些讽刺:“既然你们两情相悦, 朕也不能棒打鸳鸯。”林清这个名义上的贵妃,做了三年,确实已经够久了。他缓缓走到林清身后, 直直盯着秦修泽的脸,“只是,你们西凉能容得下一个曾是大魏皇帝妃子的女人吗?还有,迎娶皇妃所需要的代价你们西凉已经准备好了吗?”
秦修泽作足了礼数,拱手笑道:“西凉民风开放,一女二嫁也不是什么罕事,贵妃娘娘机敏惠善,还有着沉鱼之貌,想必家父也会喜欢的。”缓了缓,又道:“至于代价,使臣不能代表西凉,但是陛下如果有任何要求,都可以向我个人提出来,使臣一定竭尽全力完成。”
“只是二嫁?”秦驰冷笑一声,走到林清身边,凑到她的耳边低声道,“你是这么和他说的?人死如灯灭,和我三哥的事这么快就被你抛之脑后了?”
“我......”
秦驰迅速打断林清的话,直起身子说道:“不必多言,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朕不会定你的罪。相反的,朕还会放你自由。明日便出宫吧,朕不想再看到你们了。”
“可是我想留下来。”
秦驰驻足回首:“你不要太得寸进尺了!”
如果可以,她确实想跟修哥哥私奔到天涯海角,但是不是现在。太后的身体,秦驰身边潜在的威胁,还有修哥哥,他的秘密,他私下里做的部署。如果就这样离开,只会功亏一篑。
“你的心早就不在这座皇宫里了,还留下来做什么?等着看朕反悔,直接将你二人打入天牢吗?”虽然他现在真的很想这么做。
林清看了一眼秦修泽,见他点头,知是放任自己的意思,便不再犹豫,开口道:“不会太久的,等你立了后,举办完封后大典,我就会离开。”这段时间,足够将太后的病治好了。
“你凭什么以为朕会答应?”秦驰依旧冷言冷语。
“就凭这个。”林清取下腰间那枚流云锦鲤纹的玉佩,缓缓放到桌上。
秦驰看着那枚玉佩,心情十分复杂。那是三哥自出生起便戴着的玉佩,他一向珍视,从不轻易取下。自己小时候哭闹了许多回,都没能从三哥手中拿走。而三哥向来对他有求必应,这块玉佩一定对他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然后他将这枚玉佩送给了林清。从那以后,他就明白了,林清在三哥眼里,一定是与众不同的。
即便到了这个时候,林清还要拿三哥来压他。可是他不得不应,因为那是他最敬爱的三哥啊。
“好,你可以留下。但是他不能留。”这是他最后的让步,不管是不是因为三哥,大魏的后宫里都容不得除他以外的别的男人。
林清只点头道,“好。”
秦驰最后看一眼秦修泽,原来他面具之下生的是这个样子。非常普通的一张脸,没有什么狰狞不堪的疤痕,却也算不上俊美,连清秀都搭不着边,顶多是个五官端正。除了那双笑意融融的眸子,整张脸并无一丝出色之处。比起以俊美优雅著称的三哥可差的远了。原来林清不过就是这种眼光。
他眯着眼睛逼近,打算居高临下的出口恶气。但是秦修泽比他高出半个头还多,居高临下这个高难度的动作对他来说显然有点不恰当。他站到秦修泽的身边,反而要微微抬起头才能和他的视线齐平,话还未说,这气势可就先弱了一大截。一时进退不得,他只好端着冷冽严肃的神情持续狠狠地扫视着他。
这时候,还是秦修泽递给了他一个台阶:“陛下可是想好了要求?”
秦驰一挥衣袖,想起这一茬来,心中戾气顿生,“你等着,朕要让你知道,迎娶皇妃的代价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秦修泽笑意不减,躬身回道:“那使臣就在四夷馆里等着陛下的传召了。”
怎么感觉还是落了下风?明明他才是占据有利地位的一方啊。秦驰百思不得其解,自登基以来,他便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像是打在一团棉花上,没有使到一点力反而深陷其中。这种无力感是所有人都反对他空悬后位时都没有过的。
西凉莫离,他看不透他。即使摘下面具,他还是隐在一团迷雾中,看得见,摸不着,表面上平静无澜,笑容之下是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或许那永远不变的笑容,就是他最好的面具。
……
秦驰走了,紧跟着要离开的就是秦修泽。
“你真的要回四夷馆吗?”林清眼里满是不舍,习惯了这几日的同床共枕,他突然要离开了,自己说不定会失眠。
秦修泽点点头,“嗯,有些事情也需要和三王子商量一下。”
林清帮着他收拾衣物,“那太后那里,你还去吗?”
“自然是要去的,今晚或者明晚。”铜墙铁壁的皇宫对一般人来说出入好比登天,而他却来去自如,闲庭信步一样悠然自在。
收拾妥当后,便到了分离之时,林清手里紧握着他的包裹,坐在床边,闷闷不乐。“明早走不行吗?”
秦修泽慢条斯理地走到她身前,柔声劝道:“早一日晚一日也没什么区别,我早早的办完事,便能早早回到你身边,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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