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郴淡淡道:“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西凉内乱,萧逸成自顾不暇,要想度过眼前的难关,还得靠我们自己。”
白叔收起扇子,自信一笑:“没错,这个时辰,林深身上的毒也该发作了。”
盛郴抬起墨黑的眸子,径直盯住了白叔,道:“上回用在秦驰身上的噬心毒竟被人解了,这次,不会再有失误了吧?”
白叔微讷,也是不解,噬心毒的解药虽说不难配制,但是短短几日内便能将秦驰治愈,除了对方早有解药,他是想不出别的办法来。想到这里,他又开始怀疑萧焕成,会不会是他给的解药呢。
盛郴似乎明白他的想法,缓缓开口:“不一定是萧焕成,或许大魏皇帝的身边潜藏着一个来自西凉的高手也说不定。解毒,破阵,再加上暗中谋害西凉王的手段......”
白叔眼前一亮,突然想到些什么:“西凉莫离,不知道郴儿有没有听说过?”
盛郴面色一沉,眼中闪过深深阴翳:“无视我的拉拢,几次三番对我不屑一顾的西凉贵公子?他的父亲是西凉重臣,父子俩俱为西凉王的心腹,断没有背叛西凉,改投大魏之理吧?”
白叔微怔,他只想到莫离博古通今,有稀世之才,却忽略了他的身份。盛郴说的没错,以他的立场不管是谁做了西凉新王,都需要仰仗莫家的势力,他在西凉位高一等,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何须冒着生命危险做出投敌之事呢?
盛郴重新靠坐在扶椅上,以手支颐,凝望着山间风光:“不急,暂且看看对方的反应,若是无法解毒定会有求于我,到时候,就是我们掌握先机了。”
白叔随着他的视线望出去,后山一片雾茫茫不辨方向,犹如天然的迷阵,不熟悉路的人只会在其中迷失,随时可能跌下万丈深渊,就算不能取得意想之中的收获,他们依然有后路可退。
……
林深睡下后不久便开始四肢抽搐,口吐白沫,眼白翻起,面上泛起青紫之色,像是中毒的征兆。
林清料到以盛郴的歹毒不会只是将林深绑起来这么简单,下毒这种事虽然在预料之中,但是亲眼看到林深毒发难忍的模样,林清依然觉得心惊不安,尤其是这份不安在看到秦修泽一向淡定的神色变得深沉后更是上升到了极点。
“修哥哥,林深中了什么毒?”她问的小心翼翼,尽量不流露出影响秦修泽判断的情绪。
秦修泽探着林深的脉,迟疑了一会,开口:“不是什么厉害的毒,看着严重,其实没有什么大碍。”
林清连忙问:“修哥哥有把握治好林深吗?”
秦修泽淡淡一笑,捏了捏她的鼻子:“当然有把握了。清儿还记得太医院的前院使吗?他曾说过我是百年难遇的学医奇才。”
林清心道,她爹说过秦修泽是百年难遇的练武奇才,太/祖皇帝说他是百年难遇的治国之君,京城的贵女们则说他是百年难遇的翩翩公子,这个百年难遇,是不是有点太廉价了。
“你不相信我吗?”秦修泽佯装不悦的轻拍了下她的额头。
“相信,当然相信。”天底下没有比她更信任他的人了。
逆光而立的秦修泽低低的笑起来,声音冷冽却动听,他将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到外面去等我好吗,不用很久的,一会儿就好。”
林清罩在他身形的阴影之中,嗅着他身上淡淡的冷香,缓缓地点了点头。
屋外轻烟淡薄,山风阵阵,将山坞间幽幽的花香送来,有种馨然的冷意。屋内没有任何声音传来,她不知道秦修泽用什么办法来医治林深,但是他叫她离开,那一定是不想让她看到的一种办法。
“哎?你怎么一个人站在外面?干嘛呢,我三哥呢?他在里面吗?喂喂喂,你看不见我吗......”秦吉的声音突然高了八度,“唉?这血腥味怎么这么浓重?林将军的伤口又裂开了吗......”
耳边的聒噪林清一句也不想回,但是她也察觉了秦吉所说的血腥味,从林深所在的木屋中传来,连花香都掩盖不住的浓郁的血腥味。
秦吉想要进去,却被林清拦住。他不解的回头,却撞上一双月牙般的弯眸,她明明在笑,表情却很哀伤。
“不要进去。”
她的表情在告诉他这一句话。秦吉停住脚步,退到山崖边上,只见一片绵延起伏的群山重重叠叠,像是什么东西,压在他的心头,有些沉重,有些难受。
良久,木门被推开,秦修泽静静地笑着,唇色有些苍白,额际银发被汗水浸湿,贴在他光洁圆润的额头上,有一种病弱的美态。
秦吉第一眼却注意到他的左手,虚虚拢在袖中,不自然的下垂着,袖口处还有斑斑点点的红色,点缀着他天蓝色的衣。
“好了,已经没事了,你进去看看林深吧。”
林清以甜美的笑容回他,留给他一个轻巧翩然的背影后,快速进入屋子,轻轻的关上门,靠在门板上红了眼眶。
关门的一瞬间,秦修泽英挺高雅的身姿晃了晃,流露出些微的虚弱,秦吉想要上前搀扶,却看见他挥来的手。
真是一对笨蛋。却令他感到深深的羡慕。
他不说,她也不问。默默承受着对方的付出,对方的体贴。那浑然天成的默契,是他们流淌着相同鲜血的兄弟也及不上的,相爱之人的羁绊。这份羁绊就像是一根红线,不管相隔多远,都牢牢的系在二人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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