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假意毫不知晓,只从衣橱里将叠放整齐的襕衫取了出来,在他面前抖开。
他连瞧都不愿瞧一眼,不搭理她。
她轻笑一声,“这衣服可费了我好些工夫!手都被戳破了好几处,这才做出来的!”
“哼!你自作的!”嘴里虽不高兴的念叨着,可是身子却已然起身,大咧咧在她面前站定,双手展开,目视前方。
男孩子身段挺直,延颈秀项,两臂修长,因常年练武,温和中又带着隐隐的英气。
他个子很高,她立于他跟前只能齐及他的肩膀,一点一点帮他从身后将衣服穿上,而后抵着脚尖半侧着身子帮他系腰间的腰带。
他微微低头,看到她脖底空无一物,气恼又一次爬上心头,“我送你的玉锁呢?怎么又不戴了?”
她听他语气不善,抬起眼皮子瞄他一眼,继续给他拍了拍身子,将褶皱抚平,左右细细查看一番:“玉锁我收起来了!”
他见她这么细致的检查衣服,心底的酸意不觉又上涨了几分,便存了要找茬的心思。
“我今儿要写请帖,我的笔大都不好用了,之前我记着曾送过你一支上好的紫毫笔,你找出了先借我用用!我晚些再送你两支做补偿!”
“啊?”她一下子被问蒙住了!
好心虚,那支笔被她送给了苏慕白!
哎呦!一个头两个头,真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他送给她的东西被她送人了,这可怎么说得出口呢!
她咽了咽口水,假意没听到他的话,胡乱抓了条冬瓜糖塞到他嘴里,“这糖甜,大哥哥多吃几块!”
“我回来时听说,母亲要宴请安宁侯府的大娘子与安姑娘过来,安姑娘最喜欢我的字帖,你把笔找来,我多写几幅备着。”
她气他,他也气她,就是要故意说出来怄她。
“我……”语塞再说不出来,只能老实承认,“笔送给慕白哥哥了!”
他一脸气郁!那日在苏慕白桌上见他将笔宝贝的不得了的时候,其实他可失落了。此时他更是恨自己了,明明是件堵心的事情,为什么还要自己再捅自己一刀子。
真的是戳心窝儿的疼啊!
她瞧他原本喜气洋洋过来的,此刻竟耷拉着脸,不复来时欢喜,默默伸手挠挠他的手心儿,她知他向来怕痒痒。
“我总想着,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你我总是没有区别的,而其他人终归是外人,我错了,下一次再不会将你的东西给别人!”
“可你还是没送我贺礼!”被哄哄,脸色终于柔和了一些。
“你真傻!”她轻啐他一口,小手指勾了勾他腰带。
他瞧见她脸上飞起的潮红,瞬间领悟!
心头缠缠绵绵,如春日涓涓细雨,将身子里的每个浮躁熨帖的平平服服。
“你怎么知道我身量尺寸的?”又惊又喜,如获至宝般将身上的衣服左右看了又看。
“不告诉你!”
她当然不会告诉他,那日他吃醉酒强行抱她入怀时,她其实已经悄悄丈量过了,他的身高,臂长,她心底是清清楚楚。
她的手还停留在他腰间,微痒,酥酥麻麻却又有着说不出的舒畅。
“等你及笄了,我便去与母亲说……你放心,你的心事我都懂……但是我的心事,你要明白!”
她抬头瞧见他满眼希翼。
“你等我!”
“嗯!”粉颈低垂,耳廓红透。
“我想,梁鸿孟光,夫妻恩爱,举案齐眉,这样的一辈子也是很好的。”
她抬头瞧他,与他目光缠绵,心底软成一汪温泉,腼腆答道:“好!”
“那么以后你还怕吗?”
瞳仁一寸,秋水盈盈,言浅意浓,眼波流转处全是他内敛沉稳的气息。他的好她都知晓,果敢无畏,倔强前行,只甜甜一笑,便能醉入人心。
是啊,有他在身边,她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你父亲的事......”
“我不怕!”
她搭住他的指尖,语气坚定。
第50章 头号情敌安如意
话说蒋氏打定了注意,要宴请京中熟识的女眷,连日紧赶慢赶催着府里的嬷嬷们将园子重新修整了一番,诸事准备妥当,这才将请帖送了出去。
只是换了由头,并不说是为了庆祝李燚中了解元,只说是自己院子里的菊花儿开得好,要请女眷们来赏菊。
李光正初听她这借口时,笑得一口茶毫无形象的喷了出来,“赏菊?”
“对,就是赏菊!”蒋氏在心底琢磨着宴请上摆什么菜肴才算是体面,并不将他的嘲讽放在心上。
“那些菊花都是你刚刚趁着天黑买进来的,你有这必要吗?两个孩子中了有什么不能大大方方说的?”钢铁直男简直无法理解她的心思。
“你懂什么?那些官眷谁家不讲究点插花之类的,儿子中举了,别整得像那商户暴发似的,赏菊多好的由头,这才配得上我们家哥儿!”蒋氏白他一眼,又继续拟起了菜单子。
“这次一定要讲究点排场,千万要给安宁侯府大娘子留下好印象!我燚哥儿的婚事一定要顺顺当当!”蒋氏念念有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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