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后来我想了想,毕竟女孩子岁数大了,哥哥到底是男儿家,总归是男女有别的,太过亲近了也不好是不是?”
安如意话锋急转而下,打了她个猝不及防。
李燃诧异的看她一眼,心道安如意不是大家闺秀吗?怎么说起话来如此咄咄逼人?她不直接搭理她,只微微一笑,不做回答。
“兄长一直宠爱七妹妹,我们姊妹都是一处长大的,七妹妹自小听话懂事,兄长多喜欢一点又有什么不可呢?就连我们其他姊妹也没觉着有什么不好!”
李芯意思很明显,她们姐妹都不在意,她一个外人有什么理由介意?
说罢,又伸手掐了掐李燃的脸,“大哥哥为了你,连鸿兴楼的厨子都给买回来了,你怎么还是这么瘦?”
安如意略略吃惊的看了看眼前这个,不怎么起眼的女孩子,她原本只听闻说鸿兴楼的大勺被人以重金挖走了,没承想竟然是到了李府!
更没想到的是,竟是李燚特地为眼前这个瘦瘦小小看上去很单薄的女孩子请回来的!
她又睨了她一眼,习惯了所有人为她转,习惯了被仰视,骄傲的心,倏忽间就有些不舒服了。
凤栖小榭的小丫鬟们都借出去帮忙了,院子里静悄悄的,只廊下鹦鹉见有人来远远的便叫着“燚哥儿,燚哥儿!”
李燃闻言,三两步上去打了下它的鸟笼,它这才安静了下来。
刚刚用了几块点心的李芯又觉饿了,一到她这儿便溜身进了小伙房去寻吃食。廊下只剩了她和安如意二人。
“听说这东西是极其通灵性的!”安如意抬手逗了逗它,“妹妹你经常这样教它?”
“大哥哥来的次数多,它聪慧,自己认识!”李燃道,话音落,便又瞥见了她脸上一抹不易察觉转瞬即逝的不悦。
“妹妹好雅兴!”安如意一脚踏进屋子便看到了临窗而设的书桌。书桌上杂乱的摆满了东西,她微微侧身,将书桌上平摊开的画像拿起。
李燃脸色大窘,这安如意果真是毫不见外。
“这画儿画得真好,唯妙唯肖!和妹妹你超级像!”
安如意笑意盈盈的看着她,而后目光从画角的“燚”字上迅速瞟过,是她最熟悉不过的字体,遒劲有力,她卧房里便存着好几页,还是她在蒋府书房里偷偷抽出来的。
她又想起那一日她随父亲一起去到蒋家书房的情形,高大的书柜里堆满了书籍,树影斑驳,光线陆离,书柜下的原木书案边坐着一位清秀少年,侧着身子正认真的读书习字,少年的身影落在淡黄色宣纸上,仿若静好的水墨画。
见到她的到来,也只恭敬有礼的行了礼,甚至连正眼都没有看她一眼。也难怪刚刚见面时竟然没有认出她来,心底一丝丝失落滑过。向来男儿们见了她,总会止不住多瞧她两眼的,可他竟是个例外!
她有点不服,又有点不甘!
她本就仰慕他的字许久,好不容易见到他本人,他却对她熟视无睹。后来趁他帮蒋老找书的时候,她便抽了几张他的字帖,如获至宝般,偷偷藏了起来。
她可望而不可即的东西,在她这里却泛了滥!
她的心微微一紧,心头泛过一丝酸意,继而很不友好的打量起眼前瘦小的女孩子来。
“大哥哥书画向来极好!”李燃浅笑着从她手里将画儿抽回来,心底暗暗懊悔,真不该如此不上心的将画儿随手放。
“可是你就这么让他一直看你,看你一眼,他画一笔,孤男寡女,你觉着合适吗?”安如意突然提高了声音。
画卷落在笔筒里,“咚”的一声,在安静到极点的屋子里显得格外的刺耳。
“我……我没觉着有什么不好!”
李燃抬起眼眸看她,她的眼底分明就是挑衅和不满,与刚刚的温婉不同,现在的她是居高临下的。
“男女大防,你也不小了,你们俩这样传出去像什么?你也不害臊!”
安如意冷冷的看着她,眼底有嘲讽又有妒忌。
“姐姐!”李燃低呼她一声。
她的话语处处夹枪带棒,像只烦躁不安的猫咪,一抬手就想抓人,张着嘴便想咬人。言辞激烈,毫不留情面,高高在上之感几欲将人踩在脚下,不能动弹。
可她终归是蒋氏请过来的贵客,若是得罪了她于蒋氏来说必定不好!
纵是心底不喜欢,还是不忍拂了她的面子。扑眨着眼睛看着她,心底打定了主意要一装到底。装作是一个怎么都叫不醒的人,想要婉转的将她的怒气挡回去。
“哪有姐姐说得那么严重!”她轻笑,递给她一个她新绣的手帕,“这帕子我绣了好久,送给姐姐好不好?”
“你一个小姑娘,怎么这么不知检点?”安如意死死的盯着她的眼睛,“你这帕子我要多少有多少,怎么会稀罕你的!”
李燃定定的看着她,她怎么都不会想到,这样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怎么说起话来竟是这般的恶毒。
安如意见她不说话,又带着点骄傲的步步紧逼道:“你知道蒋大娘子为什么一定要邀请我和我母亲过来吗?”
忍一时风平浪静,李燃沉默不语。
“因为她想让我嫁进来,嫁给李燚!”安如意自信的说道,而后突然大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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