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燃默默道,她始终不明白她为何会突然发狂,这么一梳理,心中恍然大悟,她们的意图并不是在李芯身上,而是想着从女眷入手,坏了朱贤的名声。
她心里一阵收紧,后宅院中都能被人如此惦记,那么在战场上呢?
又会有多少人对他们虎视眈眈?
他们这样忌惮他,不就是怕他们得胜归来吗?那么该有多少人马在阻止着他们回来?
历朝历代为皇权勾心斗角的太多了,如今皇帝年迈,三皇子本是储君人选,可自从他薨了之后,储君的位置就一直空缺着,朝廷也迟迟没有动静。而下面的亲王们早就开始蠢蠢欲动了。
她的心猛的下沉,这帮人没有本事与朱贤面对面真本事对抗,就想着用下三滥的手段从女人与后宅入手,其心可诛。
目光瞅过睡梦中眉心仍旧紧皱的李芯,心中五味杂陈。眼前一一浮现过生父生母还有婉儿的身影,她默默咬紧了嘴皮子,下定了要护李芯周全的心。
“娘娘接下来准备怎么做?”她收起悲伤的心,红着眼睛问向王嘉人。
“大张旗鼓出殡!”王嘉人迟疑的看她一眼,见她面色坦然又继续说道:“就说王府里有重要的人殁了,府里为了积攒阴福,特意好生安葬!”
李燃默默的点了点头,她要引蛇出洞,她懂!
第二日,浩浩荡荡一队身着孝服的人便大咧咧停在了贤王府外面,而后抬着空灵柩,一路往出城的方向去了。
而另一边,王嘉人更是命了与贤王府签了死契的护院,偷偷从贤王府后门低调的护送婉儿的灵柩往苏州去了。
没半个时辰的工夫,李燃正和王嘉人一起说着话,外面便有人来报,说是四王爷朱潇,五王爷朱谨来了!
李燃轻轻的搁下手里的小暖炉,自从摸过婉儿冰凉的手后,她只觉浑身冰冷,就算是王嘉人提早给她将暖手炉备上了都没有用。
“来得可真快!”王嘉人冷笑,“蛇鼠一窝,利用女人做勾当的也只有他们!”
李燃心底窝了火,随口道:“婉儿帮我上妆,我去会会他俩!”
屋子众人闻言心酸,没有谁接话,李燃蹙眉刚想道怎么这么磨蹭时,猛然想起她不在了的事实。
一丝湿润从眼底滑过,独自起身借着李芯的梳妆台施了胭脂水粉,明艳艳的跟着王嘉人去了前院。
“王娘娘,府里到底是出什么事儿了?我们兄弟俩本来在鸿兴楼吃饭的,听街上的人说贤王府里出事了,我兄弟俩不放心,特地跑过来看看!”四王爷朱谨道。
“你们兄弟俩向来与贤儿关系交好,你们俩当真不知道贤儿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现在他出去了,将这堆烂摊子事情砸到我手里,我竟是有口难言了!”
“娘娘慎言!”李燃拉住王嘉人,扯了扯她衣角,假意谨慎的看着朱谨朱潇二人。
王嘉人听她说完,立马噤声,擦干了眼角的泪珠子,又对他二人道:“也没什么大事,不过就是府里有人犯了点事儿!都是不相干的人,没甚要紧的!”
“可是……”五王爷朱潇立马拦到王嘉人面前,“王娘娘明显有心事啊?”
“哎呀,没什么事了!”王嘉人假意不耐烦,言语里处处透着明显的送客之意。
“五弟!”朱谨打了朱潇胳膊一下,“你到这时候还帮着八弟弟说话,你这是助纣为虐!”
“什么意思?”王嘉人泪眼婆娑,“你们与贤儿虽不是同母,可到底是同父啊,他的名节可系在你们身上了啊!”
朱潇面色为难支吾其词,继而又似下了很大决心般道:“八弟有一日和我们兄弟几个一起喝酒喝得酩酊大醉,我送他回来,他道先去书房坐会儿,我吃坏了东西反复拉肚子,放下他就去解手了,等我回来,却见他……他正与一姑娘恩好呢!那画面……”
“真有这事儿?”王嘉人脸色惨白连连后退。
“对,四月前的事情!”朱潇咬舌,将“四月前”三字掐得很重。
“那便是在国孝家孝中啦……”王嘉人说罢,斜斜的靠着朱潇倒了下去。
“快扶王娘娘回屋里!”朱潇面露得意之色。
李燃默默的听着,国孝家孝的事情她是知道的,三年前皇太后薨,举国哀痛,当今朱帝有言皇家子嗣需守孝三年,包括一月前朱贤与李芯成婚,也是在孝期后。
而知墨已有四个月的身孕,较真起来却是在孝期内。
“贤儿糊涂啊!”躺在床榻上的王嘉人转醒过来,幽幽哭诉道。
“可不是,当初就该人不知鬼不觉送那女子出去的,可后来八弟弟说,不能送,因为那知墨是二哥的舅舅李国舅送来的!”
“是有这么一出,二王爷朱权自幼体弱,刚过十八就走了,权儿心善,临终之前关照他舅舅将伺候他的丫鬟们全都送给了他的弟弟们,这知墨也就是那时候进府里来的!”王嘉人道。
“王娘娘处在深宅有所不知,那李国舅近来和八弟弟很不对付,八弟弟向来报喜不报忧,所以您肯定不知道,就出征前一天上朝,他二人还大吵了一架!”朱潇道。
“为何?”王嘉人连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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