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想到你会来,昨儿晚上你不在,我怎么都觉着不自在,空落落的!”李芯嘟起了嘴巴,“真奇怪,明明我是姐姐,可是在你面前我却像妹妹,总想粘着你!”
“那你叫我姐姐!”李燃存心逗她。
“不要!”李芯嘟囔着塞给她一个青果子。
“怎么没见到大哥哥?”李燃向四周瞧了瞧,并没有看到李燚的身影。
“不知道!一早上连高野那个傻大个子儿都没见到,也不知去哪里了!”李芯满不在意道。
台上戏班子唱的铿锵有力,引来台下一阵阵叫好。蒋氏被一众女眷围绕在一起,正接受着所有人的恭维。
“大娘子真可谓是顺风顺水,夫君高升,娘家又得力的很,听闻大娘子的哥哥年前也是刚刚升的官,圣眷正浓,以后哪里还需要愁大公子和二姑娘的前程哦!”
“孩子们自有造化,燚哥儿打小就是那样好上进的性子,就连今儿原本他还想去学堂的,要不是官人拦着,这傻孩子还是要去的。不说其他,就这数九寒天,这傻孩子的功课竟一日也不曾落下,这不,屁股墩上竟然还长了冻疮,你说说他这日日练剑的身子,本应该不会有这问题的,还不是因为寒天起得早冻出来的!”
天下所有的母亲都是一样,谈起自己儿女来,没一个不喜欢自己骨肉的。
“燚哥儿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毅力,以后何愁没有加官进爵的机会,大娘子以后有得享福嘞!”
“是啊,是啊!以后在京中立稳了脚步,燚哥儿再考取个功名,京中女眷可不是要上赶着说亲?这再得一个得力可靠的老丈人,来个锦上添花,燚哥儿的前程可不就是一路顺畅了吗?”
“等燚哥儿婚事稳妥了,芯姐儿的夫家不是王公就是贵族,以后必定也会是一府的当家主母。为人父母的不就是操心女儿的前程和婚姻大事儿吗?这两桩事儿办完,也就可以享清福咯!”
“谁说不是呢!所以啊,我这一门子心思都在他身上了!”蒋氏显然很享受这样子的谈话,“燚哥儿以后的大娘子,我可是得擦亮着眼睛找了呀!”
李燃默默的听着这高高低低的谈笑声,台上戏班子唱的什么竟是一句都没有听得下去。
“大哥哥的屁股上长冻疮了?”李芯同她一样,同样没听得进去戏,倒是脑回路清奇的落在了李燚的“私密”事儿上,继而爆笑出来,“难怪前几日我看大哥哥坐在房里的时候,总是坐立不安的,原来是腚痒……”
对于李芯这搬不上台面却又异常真实的结论,李燃除了表示认同外,心里更多的是对李燚的同情。
大哥哥那样一个不苟言笑的人,不要面子了吗?
哎呦!好可怜的大哥哥啊!
“吃吃吃!整天就知道吃,除了吃你还能做什么!”
“小娘……”
李燃正和李芯说笑着,却听得邵锦瑟猛的咋呼了起来,再看看李昶,满手油乎乎的,嘴角边还粘着一小块油卤的猪蹄皮儿,被邵锦瑟这么一打,正委屈兮兮泪眼汪汪的看着她。
“你看你现在都吃成什么样儿了,你再看看你大哥哥,你看你胖得像个小猪仔一样,除了吃就是睡,浑身上下都是肥肉。叫你读书,你便打瞌睡,叫你练剑,你又说提不动剑,你大哥哥四岁开始启蒙,你呢?连个数字都数不利索,还不好好向你大哥哥学学。”
“大哥哥是嫡长子,自幼就聪慧,以后必定也是有大前途的。昶儿只要好好的将自己吃得胖胖的,睡得饱饱的,长好身子,健健康康的,活得岁数大一点,好一直陪着大哥哥就好了!”李昶一脸的委屈,眼睛眨巴两下泪珠子就断了线般的滚了下来。
“就是你没出息!你大哥哥冲锋陷阵做将军,你就不能立志跟着他学吗?男孩子整天动不动哭鼻子,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窝囊废啊!”
“邵小娘这话就不对了,昶哥儿天性喜欢过恬淡的小日子,不求功名利禄,有什么不好?更何况龙生九子,子子不同,你又何苦强求他和燚哥儿相比呢?再说了,这整个苏州府众年轻后生里能比得上燚哥儿的,又能有几个?”周围人劝解道。
“就是……就是……”
向来劝架这东西,往往是劝架的人比吵架的人还兴致高,恨不得所有人都来掺和上两口。
邵锦瑟的脸色越发的挂不住了。
“今儿是大好的日子,让孩子们自由点吧,不就是多吃了一两口吗?有必要弄得这么尴尬的,教导孩子,也不是靠打骂就能行的!”
蒋氏挥了手,招呼李昶过去,亲手帮他擦干净了嘴角,而后对一边的许嬷嬷道,“带着昶哥儿去戏台后面玩玩,那里瞧着挺有意思的!”
“我也要去!”李远在一旁欢快道。
“那可不就是四公子最喜欢的岳将军吗?”周康康不知什么时候从一边走了过来,在蒋氏身后坐下。
“哎!终于出来了!”李远被成功的转移了注意力,一心只扑在戏台子上。
另一边早有嬷嬷来带了李昶从看台的一侧绕了出去。
“国难当头,你有何打算?”台上戏中岳母道。
“上阵杀敌,精忠报国!”岳飞扮相的人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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