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愈发有能耐了。”紫霁觉得顾千玖惹人生气的功力是日益增长,“看来是荒芜之地没待够,还想回去?”
顾千玖心头大跳,认为自己偶尔过过嘴瘾就行了,如果真惹得紫霁又对她加以惩罚的话,她简直可以说是作死作到家了。
当下便不再多言,而是动作麻利地跳下了床,一个箭步闪到桌前,拨了拨灯芯。
见顾千玖举止尤为古怪,紫霁却只在一旁静静地注视着她,直到看到她取出笔墨纸砚开始抄书的时候,才知道她定然是被今日的景衡夫子责罚了。
屋里有些安静,顾千玖心惊胆战的,紫霁见她拿起了笔便走出了流彩居。
紫霁一走,她长吁一口气,觉得每次惹恼师父还真是又惊险又刺激。
拿着笔的顾千玖顿时头大,一想到三日之内要上交抄好的修真手札,她就觉得前途非常昏暗。
她下笔的时候,照着修真手札的字临摹,可能是失忆之前学过字,所以肢体尚存一些记忆,导致她写字的时候不会觉得那么困难。
顾千玖抄了一页就觉得无聊至极,手札上的东西着实难懂,她觉得还不如当年在荒芜之地学的蓝色小册子简单。
夜很长,她也不敢睡,暂且休息的时候她便在白色的宣纸上涂涂画画。
一想到今日在讲学殿所经历的种种,顾千玖的心情就很不愉快,尤其是万浅所说的那些话,说紫霁为了顾千玖继续留在华虚宫而去找掌门说情。当时万浅的话还是很难听的,竟说是她迷惑到了紫霁,否则紫霁也不会做出“开后门”这种事情来。
凡事不可能空穴来风,顾千玖也想明白了,若非紫霁,她估计真的会失去成为华虚宫弟子的资格。
可是她不明白,为什么紫霁要这样做呢?仅仅出于一个师父的责任?
思绪想着紫霁,就连手也不由自主地开始在纸上涂涂画画,最终竟是画出了一个人影,而那人有鼻子有眼,模样神态与紫霁无异。
她居然还会画画!虽然画技一般,但好歹也是有些功底,看来顾千玖失忆之前有学过不少东西的,只是她十三岁以前所发生的事情,目前尚未想起来罢了。
“我怎么会画起师父来了?”顾千玖小声嘀咕,“难道是我心中有愧?算了,以后还是少惹他生气吧。”
把话说完,她拿起画好的画欣赏了一番,脑海里浮现的竟是紫霁刚才近在咫尺的模样。
还没过多久,忽听门外又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她抬头朝院子里看去,正看到一身白衣的紫霁朝她走了过来。
顾千玖吃了一惊,狐疑师父为什么突然又折返回来的同时,立马将画藏在了桌上一沓宣纸的最底下,然后又抽出一张宣纸继续抄写修真手札。
装模作样的,很是认真。
紫霁行到她的桌前,俯视着桌上她所写的字,不由得道:“何时上交?”
顾千玖还没反应过来,却听紫霁又道:“你这般龟速,三天来得及?”
糟了!师父怎么知道的?是不是刚才他还特意去查了一番?
她停下笔,有些吞吞吐吐,“我彻夜不睡,想来是来得及的。”言毕,她尽量气息平稳地继续临摹修真手札。
然而由于有紫霁在旁的缘故,顾千玖一颗心高高地悬着,手也不住地颤抖,导致宣纸上的字乱成一团。
“好好写,抖什么?”紫霁低声一斥。
紫霁就站在身后,顾千玖只觉得后背一阵又一阵的恶寒,她连连发着虚汗,觉得自己的字一直被师父盯着,好生别扭。
“你怎么还在抖?”紫霁语气加重起来,有些恨铁不成钢。出乎意料的是,他居然在顾千玖身侧坐了下来,一只大手握住顾千玖拿着毛笔的手。
“师父?”顾千玖心脏狂跳,师父这般举动可谓是吓到她了。
紫霁不说话,只是握着顾千玖的手开始在宣纸上一笔一划地临摹起来,有了他的带动,宣纸上的字迹渐渐变得愈发工整起来,比顾千玖的之前所写的字好上十倍不止。
与紫霁如此亲近地挨着,闻着身上淡淡的清香,瞬间令顾千玖神清气爽,她很是享受这种味道。
糊里糊涂的,顾千玖莫名地感到脸部发烫,自己缩在师父的怀中,这般感觉,竟是让她有些欢喜。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紫霁的手拿开之后,顾千玖的手一阵冰凉,没有了适才大手的温度,一种落寞感袭向心头,令她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
“发什么呆?还不继续好好写?就似方才为师教你那样继续写。”紫霁的话音又回荡在耳畔,顾千玖立马回神过来,红着脸不敢再看他一眼。
“谢谢师父。”顾千玖言毕,拿起笔开始认认真真地书写起来,这一次,倒真是比上几回好多了,写出的字也规整不少。
“明日记得到讲学殿上课,别迟到。”紫霁丢下这句话,也不打算多留,踏步飘然地离去。
一笔一划,一行一页,渐渐的,顾千玖抄写的字句也越来越多,直到烛火快要烧尽,她已经将修真手札抄完了一遍。
还有九遍,也就是一只手指来厚的九本册子。这数量,的确很是浩大。
这一晚,顾千玖大多时间都是在抄写手札,她只睡了两个时辰,第二日起来的时候,浑身无力眼睛都睁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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