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过是顾千玖的猜测，却让紫霁眉头再次皱了起来，“是涯歌告诉你的？”
这一问，不正好侧面印证了顾千玖所猜测的都是对的了。
然而此时此刻的顾千玖不知道是感激还是悲哀。
她忽然轻声一笑，“师父对我这般好，那又是图的什么？既然怀疑我是别人派来害你的，你倒不如让我自生自灭。”
自生自灭？
紫霁最初的想法可不是这样，他想好好的留着她，在真相大白之前，他可不想让顾千玖有什么闪失。
紫霁不说话，但是顾千玖却也猜到了大概，“师父之前对我很是苛刻，而之后对我却还是不错的，那时我竟觉得欣喜，因为师父终于还是很看重我这个徒弟的。可谁曾想，这不过都是假的，师父故意对我好，是在放长线，钓大鱼么？”
被她一语说中，紫霁内心不受控制地紧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就是他最初的意图，可是现在听到顾千玖亲口揭穿，他心里总有些怪怪的滋味。
不想去承认，不愿意顾千玖这么认为他也是另有所图。
他已经开始心烦意乱，握着顾千玖手腕的手也不禁加重了力道，他此刻鬼使神差地凑近了顾千玖，情绪有些不稳，“既然你我都相互拆穿，如今已然到了这个地步，你又有什么好隐瞒的？”
是，紫霁终究还是怀疑她。
顾千玖愈加悲愤，愤怒再也克制不住，她徒然挣脱了紫霁的手，声音高着吼道:“你要怎么才能信我？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能解除误会？师父，是要把我的心挖出来给你看么？”
把心挖出来？
这五个字为什么听起来有些耳熟？
紫霁不知不觉地回忆到了几百年前的往事。
但是，这个时候的顾千玖狂怒不止，甚至连周身都缠绕着淡淡的红色光焰。
紫霁见状便觉不对，只见顾千玖双手抱着头，不停地喊着，“我是喜欢你的，我怎么伤害你？至始至终，我都没有受谁指使，至始至终，我唯一所想的便是，有朝一日能和师父在一起！师父，你为什么不信我？为什么不信我？为什么？为什么？”
她每问一个为什么，身上缠绕的红光就愈加浓烈。
直到最后，紫霁终于觉察到她这股气息是来自于八卦石。
“师父……师父……”
怒吼变成了嘶喊，嘶喊最终变成了痛哭，直到最后变成了痛苦的挣扎，“师父，我身子好痛……”
最初的紫霁为了解除心中的谜团，则是一副隔岸观火的态度，他的目光一直盯着顾千玖手腕上的八卦石，直到看到顾千玖痛不欲生的时候，他才伸出手在她后脑勺点了一记。
一记下去，顾千玖浑身上下的红色光焰徒然消失，而顾千玖则是身子一歪，四肢酸软地朝软榻下的地板方向倒去。
紫霁快速伸出手，直接将顾千玖整个人揽入了怀中。
顾千玖迷迷糊糊，感受到自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她虚弱地道，“师父，信我这一次吧。”
紫霁不为所动，只是抱着她。
而下一刻，顾千玖艰难地挪了挪身子，抬起头来凑近了他。
一个吻瞬间覆在了紫霁的唇上，双唇相触，这一次的紫霁和上一次有些不一样，不知为何，他感觉到有股暖流正汇入自己的心田。
所以说，他也是很喜欢和她双唇相碰的吧？
关于这个问题，紫霁还没有找到答案的时候，顾千玖的唇已然离开了，她还是和刚才那样依偎在他的怀中，话音还是那么的无力，“师父，从始至终，我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让你也喜欢上我。”
话音一落，她便倒在紫霁的怀里沉沉昏了过去。
紫霁顿了一番，他低头看了看怀中的顾千玖，随后两眼看着窗外的夜色。
他细细体会着方才顾千玖所说的那些话，回忆着她当时的神色以及情绪，想了想，也许自己终究是多心了。
再看了一眼顾千玖，他有些愧疚，手也不由自主地抚了抚她的额头，这才发现，她的额上渗出了不少的汗。
轻轻帮她擦拭了干净，紫霁身子一斜，便抱着顾千玖动作轻柔地躺在了软榻上。
他很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今夜，抱着她入睡。
只不过，他这样做，却不知道是内疚还是安慰。
屋外的夜色越来越浓，周遭遂是格外寂静，偶尔只有一两丝风声而已。
这一觉，紫霁很快睡去，过了许久，他只听到怀中的人儿似乎是在说：“不管是从前还是今日，你都该信我才是，几百年前，你也该信我才是。”
几百年？
听到这三个关键字，紫霁不由得睁开双眼，看着怀中的顾千玖，喃喃道：“你是……”
话还没说完，便看到一道淡淡的红光笼罩在顾千玖的身上，随后很快地汇聚成了一道光直奔软榻前的桌旁。
紫霁狐疑地眯起双眼，只见那道红光里若隐若现似乎有个人影。
那是个女子的身影，直到脸庞越来越清晰的时候，紫霁瞳孔猥琐，露出了他从未展现的震惊神色。
“棠牧！”
他蓦然睁大了双眼，这才发现屋中并无异样，而怀中的顾千玖睡得正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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