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两人端着热水回来,推开门却意外的看见楚怀安已经醒了。
他垫着枕头靠坐在床上,修长如玉的手里拿着昨夜那只忘记拿去厨房的药碗,若有所思。
苏梨心里‘咯噔’一下,不安的预感涌上来。
她昨夜知道楚怀安病糊涂了,才敢用对付苏湛的手段让他喝药,却没想过他醒来后会不会还记得一切。
“侯爷,您醒了,可还有哪里难受吗?”
思竹问着率先进了屋,苏梨硬着头皮跟在后面,脑子里还在想如何应对,楚怀安的声音便砸了下来:“苏梨,昨夜是你喂本侯喝的药?”
‘喂’字他咬得很重,像要把苏梨嚼吧嚼吧连骨头吞进肚子里一样。
苏梨知道他记得昨晚的事,便也不狡辩挣扎了,只平静道:“是,为了侯爷早点康复,我用了点非常之法,还望侯爷不要见怪。”
她的语气平平,言下之意是:我灌你药都是为了你好!
楚怀安被气得差点笑起来,你丫对爷不敬还理直气壮了嘿!
“过来!”
楚怀安命令,见这人端着洗脸水恭恭敬敬的站在离他那么远的地方就不爽。
昨儿你趁机欺负了爷,今儿不好好地报复回来怎么行?
第15章 你真的嫁人了?
“伺候爷更衣!”
苏梨刚倒了洗脸水回来,就听见楚怀安坐在床上大摇大摆的命令。
衣服早就准备好挂在衣架上,思竹下意识的去拿,被楚怀安叫住:“别动,爷要让苏三小姐亲自伺候!”
楚怀安眼底带着玩味,明显是在借此捉弄苏梨,落在思竹眼里却是别有深意。
她在楚怀安身边待了五年,所有人都觉得楚怀安宠她,比寻常人家的公子哥的侍妾还要宠上一分,可事实是他连碰都不碰她一下。
这不,苏梨一回来,连洗脸更衣这种小事都轮不上她了。
思竹眼神落寞下去,楚怀安丝毫未觉,只饶有兴致的盯着苏梨,期待她会作何反应。
然而苏梨只是微微欠身行了个礼,就拿了衣服走到他面前。
“苏梨给侯爷更衣,请侯爷站起来一下。”
话落,楚怀安站起来,还很配合的张开双手,只是脸上的表情不大满意,太过乖顺的玩物逗起来就没什么意思了。
楚怀安虽然养尊处优,肤白貌美,但到底是男子,身形高大,尤其是两人站得近以后,便像一座小山似的将苏梨笼罩。
苏梨帮楚怀安穿好衣服,绕到前面来帮他系腰带,一低头,随意挽了个发髻的头顶便落入魔爪。
秀发重新散落,楚怀安把玩着她束发的木枝又找到了新的乐趣。
“这是哪儿来的?”
楚怀安问,那木枝是苏梨在厨房随便找的,被他拿在手里更显粗陋。
“只是随便找来束发的小玩意儿,侯爷不必放在心上。”
苏梨淡淡地说,手上动作未停,利落的帮楚怀安把腰带系好,刚要后撤,腰被紧紧箍住,楚怀安眯着眼眸笑看着她:“那昨晚那支木簪呢?也是随便找的?”
昨晚的木簪簪头还有雕花,虽算不上名贵精致,好歹是比这木枝走心多了。
楚怀安放浪惯了,并不觉得这个动作如何轻佻,落在别人眼里却已经是十分亲密。
苏梨冷了脸,迎着楚怀安的目光一字一句道:“昨夜的木簪,是亡夫为我做的,侯爷若不喜欢,毁了便是,只是现在能不能先放开我?”
苏梨的语气严肃起来,她这样郑重的挑明自己寡妇的身份,让楚怀安爷冷了脸,屋里的空气瞬间凝滞。
楚怀安没有立刻松手,眼睛眯成狭长的弧度,带着倒钩一般死死的盯着苏梨:“亡夫?你真的嫁人了?”
“自然,侯爷以为这是可以拿来说笑的吗?”
闺阁女子,谁吃饱了没事干会这样自毁清誉?
“那个孩子也是你生的?”
楚怀安追问,语气又咬牙切齿起来,思竹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三小姐离家以后,竟然私自嫁了人还有了孩子!
“侯爷应该也听见了,那孩子唤我一声娘亲。”
“苏梨!你怎么敢……”
楚怀安低吼,显然动了真怒。
“侯爷尚未痊愈,当注重贵体,莫要为了我这种人动怒。”苏梨温声劝解,在楚怀安要发作的时候垂眸勾唇自嘲:“当年我不识好歹退了侯爷的聘礼,如今夫君早亡成了寡妇,也算是报应,侯爷难道不应该开心吗?”
“呵!本侯开不开心什么时候能由你置喙?”
苏梨想,一定是从来没有人敢对楚怀安说真话,所以他说出来话才会这样冷漠伤人。
第16章 侯爷,请自重
大雪初霁,难得迎来一个明媚的艳阳天,午后整个京都都变得暖洋洋起来。
楚怀安的风寒还没完全好,所以没有出门,只是让下人铲了院子里的雪,搬了躺椅抱着暖炉盖着薄被在院子里晒太阳。
思竹极有耐心的帮他剥瓜子,苏梨则被他吆喝着不停的跑进跑出拿东西。
不是要热茶,就是要吃厨房新做的糕点。
没到半个时辰,苏梨就被他折腾得出了一身汗,后背的伤被汗渍浸泡,比被打的时候还要痛上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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