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御赐之婚,之前是他们为所欲为的护身符,如今则变成了他们吃闷亏的铁枷锁,无论苏梨如何,他们都不敢主动提休弃一事。
魏氏气得无话可说,之前摔了个狗啃泥的丫鬟觉得丢了脸面要出风头,高扬着手冲到苏梨面前要给苏梨一巴掌,被苏梨扣住手腕,反手甩了一巴掌。
苏梨的手劲比一般的粗使婆子可大多了,这一巴掌下去,那丫鬟就被打懵了,半边脸肿得老高,好一会儿才哭嚎出声:“夫……夫人!”
那丫鬟一哭,捎带着其他人都跟着哭起来,眼看局面不大好控制,苏梨丢开那丫鬟,一脚踩在最开始那个婆子胸口,将嗡嗡的哭闹声压下去。
“京兆尹大人向来铁面无私,没想到家中竟养了如此多刁奴,传出去恐怕有损大人的声名,阿梨民声早已毁了,不介意做这个恶人帮忙教训教训这些奴才该怎么做人,夫人不必如此惊讶,这些对我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苏梨笑盈盈的说,只差一把太师椅让她坐下,等魏氏斟茶向她道谢了。
“厚颜无耻!”
魏氏气得咬牙切齿,也只吐出这四个字来,苏梨挑眉,一副‘承蒙夸奖’的表情,脚下又用力将那婆子踩了踩。
“张岭沉迷酒色,是京兆尹大人教养无方,恶奴蛮横欺主,是夫人治家不严,我二姐贵为尚书府的掌上明珠,又是贵妃娘娘的亲妹妹,夫人可想过如此欺压我二姐,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魏氏不知苏梨与苏挽月之间有什么纠葛,却知道苏唤月在苏家是个不受宠的,从当年苏唤月寒酸的嫁妆就可窥见一般,况且张岭的名声在京中向来不好,苏挽月分明知道这种情况还亲自求皇帝赐婚,明眼人也知道她与苏唤月的姐妹感情并不是多好。
思及此,魏氏的气焰又恢复了些,她用眼角斜睨了苏梨一眼,抬手勾了勾自己微乱的鬓角:“一个庶女罢了,还当自己是什么东西!”语气不屑至极。
苏梨听着,手痒得不行,努力克制了半晌,终究没有克制住,一个箭步上前,揪住魏氏的衣领,抬手就拔下她头顶最招摇的那支珠钗,手腕一转,那珠钗尖细的顶端便抵在魏氏脆弱的脖颈。
“啊啊啊!夫人!”
众人惊呼,之前那嚣张的大丫鬟两眼一翻白晕死过去,也不知道是真晕还是装晕。
绿袖原本是躲在苏梨背后的,现在苏梨一走,她便孤立无援的暴露在众人眼前,她也被苏梨这大胆的行径吓呆了,嗓子发抖的喊了一声:“三小姐!”
苏梨很好的把握了分寸,珠钗只是抵在魏氏喉咙,并未当场血溅三尺。
魏氏常年养尊处优惯了,从未遇到过这样简单粗暴的人,吓得身体哆嗦说不出话来,老脸上的脂粉扑簌簌的往下掉。
“夫人贵为主母,说出来的话却如此不堪入耳,还真是一点礼教都没有呢!”
苏梨笑盈盈的说,声音放轻放柔,听不出怒意,却叫人后背发凉,汗毛倒竖,魏氏的头发丝都要炸起来,这时也顾不上颜面,连忙放软声音:“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还能做什么呢?左右不过是替我二姐讨个公道罢了。”说到这里,苏梨手上微微用力,珠钗顶端刺破皮肤,挑出一滴红润莹亮的血珠。
“苏梨!你这个疯女人!快住手!!!”
苏梨停下,替魏氏理了理发丝:“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夫人不想死的话,不妨随我去前厅与京兆尹大人一起谈谈。”
“你别乱动,我跟你去!”魏氏失声尖叫,苏梨勾唇,回头给绿袖递了个眼色,挟持着魏氏一路走到前厅。
京兆尹早已接到家丁的通知在前厅坐着,所以一到前厅,苏梨便放开魏氏,魏氏捂着脖子朝京兆尹扑过去,嘴里不忘委屈的大喊:“老爷!”
魏氏年纪尚小,可怜京兆尹那把老骨头被她一撞差点连人带椅一起栽倒在地。
苏梨没眼看魏氏顶着一张老脸撒娇,低头将珠钗尖上的血珠拭去,然后动作自然的插到自己头上,活像来打劫的土匪一般。
魏氏嚎了两嗓子缓过神来,想起还有个苏梨没解决,立刻从京兆尹怀里出来,扭头就喊了家丁护院。
厅里立刻挤了满满当当一屋子人,苏梨毫不畏惧,在下首的椅子上坐下,甚至还特别悠闲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润嗓子。
茶不是顶级的茶,泡茶的人也并不走心,苏梨只浅抿了一口便不再喝,幽幽的看向京兆尹:“尊夫人的脖子是民女划伤的,大人便是官,就不劳府上的家丁再去报官了,今日咱们有什么事,当场说明白便是。”
京兆尹上午才刚应付完客人,这会儿被魏氏一撞又一吵,便头疼得不行,揉着眉心让家丁都退出去。
魏氏到底是家宅妇人,不敢有违,只能将一肚子气生生咽下,恨不得用眼神在苏梨身上捅几个窟窿。
“不知内人做了什么,竟惹得苏小姐动手见了血?”京兆尹沉声问,语气虽然严肃,话里却满是疲惫,没有平日在公堂之上威严有气势。
“我二姐嫁入府上,平白受了这么些年的屈辱,这一点小伤,不过是让夫人冷静些,好与我坐下来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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