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梨又把魏氏刚刚威胁的话提出来。
这些人骨子里的劣性根是不会轻易改变了,苏梨今天把他们打服帖了,过几日他们又会原形毕露,甚至变本加厉的对待苏唤月,必须想个万全的解决之法。
“这可是陛下亲赐的婚事,万万不可!”京兆尹率先反对,魏氏也跟着附和:“就是!再说了她是你二姐,你一个小辈有什么资格替她做决定?”
苏梨抬眼扫了一圈,目光凉凉,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我二姐嫁的是张岭,不是你们,这休书自当由他来写,大人不妨叫他出来,听听他的意思。”
苏梨这么一提,京兆尹的眉头立刻皱起,张岭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平日就爱往外跑,被禁足以后,府上有个风吹草动他都会麻溜的跑出来看热闹透气,今儿倒是异常的平静。
“那个混账呢?”京兆尹沉声问,魏氏狠狠剜了苏梨一眼,心虚的遮掩:“老爷不是让岭儿在院子里待着,不许出来吗?”
“他什么时候这么听话过?是不是又偷偷跑出去鬼混了?”
京兆尹气得拍桌,一是对张岭怒其不争,二是觉得在苏梨面前跌了面子。
魏氏也知道今日是触了霉头,扶着京兆尹说着好话解释:“都怪我,他这些日子憋疯了,我悄悄让他出去玩一会儿,没想到他不小心摔了一跤,把脑袋磕了,如今还躺在床上呢!”
魏氏说着想到张岭的伤势眼圈便红了,心疼得不得了。
她如此心疼儿子,却把旁人的女儿视作草芥。
苏梨不耐烦的掏掏耳朵:“大人若是不想让张岭与我二姐和离,也不用与夫人演这样一出苦肉计给我看。”苏梨话里带着讥讽,似乎全然忘记张岭的伤势就是她和某人亲手打的。
京兆尹被讥讽得老脸挂不住,一手推开魏氏。
“苏小姐,这婚事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况且还有皇命加持,若真要休妻,陛下那里……”
“大人放心,只要大人敢去御前禀告此事,我必能求得侯爷替大人说话,了断这姻缘,父亲那里,我自会去说,旁的琐碎小事,只要大人松了口,我都能想办法尽快办妥。”
苏梨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周到了,这架势只差拿把刀架在京兆尹脖子上让他去请旨让两人和离,京兆尹抿唇没了声音。
知道苏梨是来真的,魏氏一下子慌了神,张岭没成亲之前,魏氏成日被张月溪怼,张岭成亲以后,张月溪也嫁人了,她便过上了养尊处优的日子。
苏唤月的性子多软啊,即便被欺负成这样,也还是每日晨昏去给她问安,府上的大事小情也都是苏唤月操办妥当,但府上库房的钥匙还拿捏在魏氏手中,若苏唤月真的被休了,魏氏上哪儿再找这么个任打任骂的儿媳妇?
没办法,魏氏只能咬牙服软:“苏小姐,月儿其实也不是全然不好,只是她嫁给岭儿这么多年,肚子一直没有动静,自古以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是对她严苛了一些,这也是为她好。”
“是吗?看大人和夫人的意思,便是不想和离了?”
“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哪能随随便便就和离呢?”
魏氏腆着笑说,苏梨点点头,似是被她说服了,魏氏一喜,刚要继续劝说,却听苏梨道:“夫人说得有道理,二姐住在府上好歹还是名正言顺的少夫人,正巧如今我住在逍遥侯府不大妥当,稍晚一点我就搬进来与二姐同住吧!”
同住?
今儿你只来了半天就把府上闹得人仰马翻,住下以后可还得了?
魏氏眼睛抽了抽,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你此番回京带了个来路不明的孩子,又与侯爷关系匪浅,住在我们府上像什么话?”
魏氏说着,京兆尹也是一脸不赞同,苏梨敲敲旁边的茶几,笑得烂漫:“看来大人与夫人是要我进宫去向长姐求些恩赐才肯让我住下了?”
“……”
苏挽月在宫宴上帮苏梨说话是有目共睹的,她装得那样姐妹情深,自是能轻易骗过其他不知情的人,如今看来也给了苏梨不少便宜,至少这种时候可以脸不红气不喘的搬出贵妃娘娘的名号吓一吓人。
果然,这话说出口,京兆尹和魏氏的脸都憋成酱色,像被硬塞了一只苍蝇到嘴里,想吐还不敢吐。
屋子里的人沉默着,张月溪终于从刚刚那一巴掌反应过来,她来不及与赵恒算账,先共同对外,瞪着苏梨道:“你这人好不讲理,当年是你连累了你二姐,坏她名声,若不是陛下亲赐此婚,她还进不得我张家的门!而且她本来就是个不会下蛋的鸡,生不出孩子还有什么资格在我家作威作福?”
这人还真是和魏氏一样不会说话。
苏梨不想再与她多费口舌,暗中从袖袋里摸了两枚铜钱,蓄力一掷,铜钱划破张月溪膝盖处的棉裤打中她的膝盖骨,张月溪两腿一软,痛呼一声跪倒在地。
地板又冷又硬,张月溪疼得眼泪立时冒了出来,却知晓苏梨的身手不是她惹得起的,便咬着牙没敢再胡言乱语。
见众人都安静下来,苏梨缓缓起身,拍了拍手:“我给了两条路,大人都不想选,那现在要如何是好?莫不是真要闹到御前大人才肯做出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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