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流了这么多血,身子应该很虚,不妨先去茶楼坐坐,下官这就让人请大夫来给侯爷诊治。”
苏梨:“……”
赵大人,你不觉得这个借口找得很是牵强吗?
苏梨无语,楚怀安却立刻明白了赵寒灼的意思,当即卸了力,软软的靠在苏梨身上,嘴里发出轻咳,可以拔高声音嚷嚷:“咳咳,本侯伤得太……太重了,赵大人还不快去帮本侯找个雅间让本侯休息疗伤!”
“是,侯爷!”赵寒灼和楚怀安一唱一和。
刚刚这一出闹出来的动静这么大,茶楼里说书先生早就停下来了,所有人都趴在窗边偷摸着看戏,这可比说书先生说的内容精彩多了。
不过众人没想到,逍遥侯这胳膊都咕噜噜往外喷血了,竟然不去医馆反而往茶楼里钻。
赵寒灼这人性子冷硬,无论办案还是待人接客都是如此,此刻他走进茶楼也是面色冷肃。
“可还有雅间?”
他沉声问,自我感觉还比较客套,落在旁人眼里却是冷峻严厉,透着股子骇人的杀气。
茶楼伙计吓了一跳,犹犹豫豫的伸手拿钱,被匆匆赶来的掌柜呼了一巴掌:“要死啊你,赵大人的钱也敢收,没瞧见侯爷受伤了吗?还不快带侯爷去天字号雅间歇着!”
那伙计被打得一个激灵,连忙吆喝着人出去扶楚怀安,然而楚怀安跟长在苏梨身上似的,根本不让旁人插手。
掌柜的到底比伙计有眼力见,处世相当圆滑,扭头让人备了热水去请太医,见楼下一群看热闹的,眉头一拧:“都别看了,今日提前休业,茶水钱不要了,大家都回家去吧!”
掌柜的说完,大堂里的几个伙计就要撵人,被赵寒灼拦下:“官不扰民,这是陛下亲政后提出来的,诸位该如何便如何,当本官与侯爷不在这里便是。”
众人:“……”
不想扰民您别进来啊,怎么可能当你们不存在?
众人颇无语,偏偏楚怀安上楼上到一半还不安分,扭头冲着楼下咧嘴笑道:“赵大人说得有理,正好爷这会儿痛得厉害,不妨请这位说书先生给爷再说几个好听的段子,帮爷转移下注意力。”
楚怀安说着要折返身下楼,那说书先生忙诚惶诚恐的从人群里跑过来:“侯爷小心贵体!侯爷想听什么,小人上侯爷跟前说便是!”
说书先生是个老头,瘦得不行,两鬓和头发都已经半白,脸上满是皱褶,唯有一双眼睛很是明亮,像是看遍人生顿悟之后的透彻。
老头成日在这楼里说书,穿的依然是粗布麻衣,今天这身衣服,衣领和袖口都洗得脱了线,可见平日有多节俭。
“也行,就你吧!”
楚怀安思索了一下勉强答应,终于安分的趴在苏梨肩头上楼,赵寒灼给自己的人递了个眼色,这些人立刻兵分两路,把茶楼的前门和后院都堵了。
“赵大人,这……这是何意呀?咱们茶楼建立至今,还未曾有过这样的情况啊!”掌柜的紧张的问,胖乎乎的手不停地捏着衣角,显出两分不安。
京都的人都知道,这茶楼所有盈利都是上缴国库的,先帝在时曾下过一道圣旨,官府办案,无论涉案多大,不得带兵入此楼,违者斩立决!
这一道圣旨,既是对安无忧爱国之举的褒奖,更是对安家祖辈功绩的一种认可和对安家后辈的补偿。
毕竟安家当初是随陛下南征北伐打下这片江山,才会导致安家如今子嗣凋零。
先帝对安家如此,也无可厚非。
有了这样的先决条件,如今赵寒灼带兵堵了茶楼的门,必然要拿出个说法来。
“侯爷受了重伤,本官担心歹人会杀个回马枪,此举只是为了保护侯爷安全,并无其他意思,掌柜的无需多虑。”
赵寒灼语气自然的解释,理由很是充分,他留下来的人其实不多,也没进这茶楼的门,自是不曾违背先帝的旨意。
掌柜的皱眉,一张大脸愣是皱得跟灌汤包似的。
“可是这些客人……”
“大家顺其自然就好。”
赵寒灼抢答,他说得如此爽快,掌柜的倒是犹豫不决起来,过了一会儿,他朝伙计递了个眼色,那伙计再度撵人,客人一边忌惮着赵寒灼,一边朝外面走去。
见赵寒灼没开口拦人,掌柜的松了口气,然而气还没吐完,那位客人便守在门外的官兵拦下。“姓名!”
“周四河。”
“家住哪里?”
“城西青石街周家巷四二胡同。”
“做什么的?”
“卖……卖字画的。”那姓周的客人是个胆子小的,约莫从来没被官兵这么盘问过,两腿都在打颤,声音也发着飘:“官……官爷,我就是来听评书的,这……这是干嘛呀?”
问话的官兵是个老手,正拿着随身携带的本本记录着,闻言拍了拍那客人的肩膀,一脸和气的笑笑:“也没说你犯事了,哥俩不是站门口无聊么,跟你随意聊几句,别这么紧张,放轻松!”
自称周四河的无辜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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