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性太强,说书先生跌跌撞撞的朝门口扑去,门口的人也没等赵寒灼他们说进,端着一盆热水就推门而入。
“哎……哎!”
说书先生惊呼出声,想让那人躲开已来不及,眼看两人要撞上,那伙计的腰却以诡异的姿势一拧,身体旋转着避开。
说书先生颇为惨烈的摔倒在地上,那伙计盆里的水却一点没洒。
苏梨和楚怀安对视一眼,都看出彼此眼底的深意,这个伙计是个练家子。
伙计也是没有防备,下意识的便做出了动作,做完以后,脸色有片刻僵硬,不过随即夸张地舒了口气:“吓死我了,幸好水没洒。”
他说着把水放到桌上,高太医已经拆开布条,剪开楚怀安的袖子,露出血淋淋的手臂,因为刚刚和苏梨出去走了一通,他手臂上那个窟窿眼更大了。
“这是谁给你拔的箭?怎么把伤口搞成这样?”
高太医生气的问,这伤口一看就是蛮力拔箭导致的,让他动手,根本不会弄成这样。
“哪儿那么多废话,拔都拔了,你还想插回去再拔一次怎么的?”
楚怀安没好气的说,箭是他自己拔的,他当时没想过那么多,就想把那个小东西扑倒了摁自己怀里护着,别万一被人一箭穿了心死在他面前。
高太医努力瞪大眼睛让楚怀安感受自己身为医者的怒火,手上极麻利的帮楚怀安清洗了伤口,洒上止血散,待血止住了再敷上药膏。
“伤口短期内不能沾水,也不要剧烈动作把伤口弄开,虽然没有伤到重要筋脉也还是要好好注意,还有要忌口,食物最好清淡些,不然伤口容易发炎感染,到时就麻烦了……”
高太医认真严肃的说着医嘱,楚怀安漫不经心的听着,等高太医说完仰头看着苏梨:“都记住了吗?”
苏梨:“……”
苏梨还在想刚刚在库房发现的古怪,冷不丁被点名,眼底闪过茫然,然后从容的点点头。
她没记住高太医说的话,不过处理这种伤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自是有把握的,只是手法比较粗暴,不像高太医这样精细。
“啧啧……”
高太医啧啧着摇头,对苏梨的敷衍颇为不满,楚怀安抬脚把他踢到一边:“死胖子,再给我啧一声试试!”
楚怀安跟他关系还不错,那一脚也没真使劲,高太医躲到一边,还要再说点什么,房门被推开,京兆尹不知是被人推的还是自己急的,连滚带爬的扑进来,好巧不巧给高太医行了个大礼。
“诶诶!!大家都是同僚,下官受不起张大人这么大一礼啊!”
高太医说着把京兆尹扶起来,本来就不大的眼睛却笑没了,一点没有受不起的样子。
京兆尹火烧了眉毛,这会儿也顾不上跟着死胖子计较,推开高太医又直挺挺跪在楚怀安面前:“下官失职!下官有罪,竟让侯爷遇袭受了重伤,请侯爷恕罪!”
京兆尹一职品阶不算很高,但维护的却是京都日常治安,像贵妃回娘家省亲、皇帝出宫去皇陵祭祀这样的大事,就算京兆尹不是主要负责人,那也是协助负责人,并不是一般人能担任的。
袖子被剪了,楚怀安索性扯了不要,就那么露着半只被纱布裹缠的胳膊,半抬眼瞧着京兆尹问:“哦?张大人这么快就知道自己失职了?倒是说来听听,你失职在什么地方?”
京兆尹额头全是冷汗,思索了一下道:“臣失职在未曾排除隐患,叫歹人藏于京中,还……还伺机伤了侯爷,臣……臣已经下令让人封锁城门,在城中搜索案犯,一旦发现案犯,立刻捉拿……”
“拿不住了!”楚怀安懒洋洋的打断京兆尹,在他不解的目光中朝赵寒灼努努嘴:“瞧见没,连他都晚了一步没追上,就你这老胳膊老腿的,人家还能坐城里喝着茶等你追上?”
“……”
京兆尹被怼得老脸一抽说不出话来。
楚怀安向来不是会顾及旁人颜面的人,继续往京兆尹那张老脸上撒盐:“从事发到现在都多少个时辰了,你手下的人是过年养了膘还是黄酒喝多了不知道事?”
“侯爷说的是,是手下管束不力!”
京兆尹腆着老脸认错,其实他手下的人发现得挺早的,只是今日他在家里被魏氏绊住了,一时没出得了门,等人把信递到府上才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当即匆匆赶来。
楚怀安把人涮了一遍,见人态度还可以,便‘好心’提了个醒:“除了本侯受伤,大人可知今日还发生了何事?”
还有事?
这是京兆尹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第二个念头他比较希望自己能一口气上不来撅过去。
这才刚过了年,怎么就一茬一茬不停地出事?
“下官惭愧,尚且不知,请侯爷明示!”
京兆尹硬着头皮回答,并未如愿晕过去,楚怀安也不跟他兜圈子,直白开口:“尊府的二少夫人,早些时候被人掳劫,如今生死不明!”
“……”
此言一出,京兆尹顿时瘫坐在地上,如同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他下意识的朝苏梨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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