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既然知道那些人与哀家有关系,为何不私下与哀家商量,哀家自会叫他们收敛些,皇帝如今把他们全部抓进大理寺,叫天下人如何看哀家?”太后质问,只差指着楚凌昭的鼻子骂一句不孝!
楚凌昭是正统太子继位,这一路走得极顺畅,可太后的后位却来得并不容易,那是安家子弟用血肉之躯换来的。
安家每在战场死一个人,她的位分就要晋一级,待她晋到后位,安家的子嗣便已凋零至此,如今她儿子继位称帝,她护着安家一点又有什么不可以?
与太后的愤怒相比,楚凌昭要镇定从容许多,他尝了一口鲜美的鱼汤,悠然开口:“母后错了,朕之所以将这么多人打入大牢,为的就是母后的名声,那些人与母后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朕唯有这般,才能叫众人信服,再不敢弄虚作假,僭越半步!”
“呵!皇帝胸怀天下,大义灭亲,哀家只是妇道人家,眼界自是狭隘上不得台面!”太后动了怒,和楚凌昭说话都夹枪带棒,安若澜一直安安静静在旁边听着,这会儿见太后情绪失控,连忙开口:“姑母,陛下是为了顾全大局,您何必说这样的气话与他伤了母子感情?”
安若澜说着走到太后身边,抬手轻巧的帮她按捏肩膀。
这事她做得极顺手,手法纯熟,很快让太后的火气消下去许多,安抚完太后她又看向楚凌昭:“陛下,姑母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您和侯爷要抓人树威,提前知会姑母一声,姑母也不会如此伤心。”
这话说得很有技巧,好像太后并不是执意要护着安家那群坑蒙拐骗的人,而是因为楚凌昭不信任她伤了心。
这样一来,过错便落在楚凌昭身上。
太后被按得舒服了,鼻尖溢出一声喟叹,掀眸看向楚凌昭:“皇帝是哀家十月怀胎生下来的,竟还不如澜儿体贴知心。”
“爱妃提醒的是,这次是朕思虑不周,若有下次,朕一定先知会母后。”
楚凌昭服软,今日他本也不是来与太后梗着脖子吵架的。
见他服了软,太后那口气消得只剩下大半,拉着安若澜的手拍了拍:“儿大不由娘,皇帝如今是一国之君,要如何行事哀家也不便过问,只是皇室子嗣薄弱,皇帝还需多多努力,如今苏贵妃已经怀上了不能侍寝,皇帝也多往澜儿宫里走走!”
说是让皇帝去走走,实际上就是让皇帝给安若澜一个孩子。
苏挽月是后宫之中第一个被诊出喜脉的,如今后位悬空,她若是诞下子嗣,那就是嫡长子,太后怎么会眼睁睁看着后位落入旁人手中?
“太后,臣妾……”安若澜还想假意推辞一番,被楚凌昭一句话打断:“母后说的是,朕知道该如何处置。”
这话,像是应承了太后方才所言,安若澜听完脸上的诧异掩都掩不住了。
要知道皇嗣一事太后也不是第一次提了,楚凌昭每次都是顾左右而言他,把话题岔过去,今天竟然正面给出了回应!
因为楚凌昭答应了太后盼了许久的事,晚膳后半部分进行得非常愉快,用了膳,楚凌昭在太后宫里小坐了会儿,还亲自送安若澜回了宫。
宫里的下人看见楚凌昭过来,全都很意外,但下一刻又欢喜一起,手脚麻利的去准备香薰热水给楚凌昭沐浴。
上次刘贵人说楚凌昭大半年没去她宫里了,事实上他到安若澜宫里的时间更少。
若不是有太后这个强大的靠山,安若澜的日子怕是过得比刘贵人还不如。
“陛下今夜要在这里歇息?”
安若澜试探着问,她其实年岁不大,但入宫以后都是极圆滑处世的模样,鲜少像现在这般怔愣,楚凌昭有些新奇,略微挑眉:“爱妃不想朕留下?”
“没……没有,臣妾……臣妾让人再去拿床被子。”
安若澜急切的说,转身匆匆出了房间。
她这反应让楚凌昭颇为意外,他以为安若澜该与太后一条心,会非常想要一个孩子,可她现在的行为很是耐人寻味。
欲擒故纵么?
楚凌昭猜测着,在宫人的簇拥下泡了个澡。
洗完澡进入寝殿,方才还有几分不情愿的安若澜已经躺到床上,楚凌昭唇角浮起一丝讥诮,走到床边掀开被子,入目的是大片雪色肌理,只有一只鲜红的肚兜堪堪遮掩着部分,却衬得那肌肤越发白嫩诱人。
楚凌昭上床将安若澜压在身下,正要抬手解下肚兜,却见那肚兜一角用银丝绣着一个小小的‘安’字。
这字很是清秀温婉,显示出主人的内敛安静,楚凌昭的手一顿,脑海里迅速闪过相似的记忆片段。
曾经也有一个人,穿着绣着‘安’字样的肚兜紧张不安的躺在他身下。
“陛下,怎么了?”
安若澜柔声问,软若无骨的手缠上楚凌昭的脖子,红唇主动奉上,楚凌昭偏头,那吻落在他唇角,有些凉。
“朕上次与爱妃同床,爱妃似乎也是穿的这个肚兜。”楚凌昭说着,指尖抓着肚兜的一角摩挲着那个小小的字。
安若澜似乎很开心他能注意到这个肚兜的特别,‘咯咯’的娇笑出声:“这是长姐出嫁前送臣妾的及笄礼,臣妾一直珍藏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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