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珏倒是自在,让人又换了首悠扬点的曲目。
楚怀安坐的这边正好挨着水池,他拿起盘里的糕点掰碎了洒在池子里,吸引来一群白白胖胖的鱼。
没人说话,气氛越发尴尬,有人坐不住主动提出话题:“前些日子听说天雷把昭安楼劈了,后院烧了几间屋子,平日受过大少爷恩惠的乞丐全都自发要修葺昭安楼,大少真是心怀仁善,是我辈的表率啊!”
“是吗?本侯怎么听说做人罪大恶极才会遭天打雷劈呢?”
“……”
那人本意是想借此引出安无忧收容乞丐一事,称颂一下安无忧的善举,被楚怀安这么一怼,顿时一脸酱色,简直和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没什么两样。
“侯……侯爷说笑了。”那人讪讪的说了一句,闭嘴不再开口说话。
楚怀安说完那句话又扭头捏着糕点喂他的鱼,好像从中找到了许多新奇的乐趣。
“所幸当时兄长并不在楼中,不过是烧了几间屋子,值不得几个钱。”安珏开口,声音仍有些尖利,像是故意捏着嗓子说话一般,这语调听着有些熟悉,可被安珏说出来便止不住的怪异。
楚怀安听得心烦,不由开口低斥:“好好说话,别学那些死太监!”
话落,楚怀安愣住,是了,他就说这语调听着怎么这么熟悉,不就是和宫里那些个太监很像吗?
就这一句话,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安珏身上,今天所有人都觉得安珏有什么地方怪怪的,可就是没想明白,这会儿被楚怀安这么一说,众人才惊觉问题所在。
被众人这么看着,安珏一张脸青了又白,好不容易养出来的那点城府险些绷不住,只瞪着楚怀安咬牙切齿道:“我为何变成如今这样,侯爷难道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的话里带着滔天的恨意,竟是没有否认楚怀安刚刚所说。
当初在军情处牢房,苏梨那一脚竟是毁了他的命根子?
这个消息太过劲爆,楚怀安一时都没反应过来,目光犹疑不定的从安珏脸上挪到他腰腹以下,看完还不过瘾的问了一句:“真的废了?”
第70章 我喜欢听话点的宠物
安珏官复原职本就不是什么大喜事,加上楚怀安三人的不请自来,这喜就更无从谈起,偏偏三人还不自知,一起用过午饭以后,还死皮赖脸到傍晚才离开。
安珏没有亲自送他们出来,不知道楚怀安说了什么,连那日送客出门的小厮脸色都不大好看。
三人从安府出来便各自回家了,第二日,安珏被废了命根成了废人的消息不胫而走,又过了两日,有下流的画册流出,册子画的是没穿衣服的男女,正做着让人羞怯之事,然而不管女子如何主动放浪,男子那物什总是软绵绵的耷拉着,提不起劲来。
画册之中的人画得颇丑,男子更是一脸痦子长着络腮胡,可这个节骨眼儿出来,任谁看见都会把画上男子与安珏联系起来。
看过的人面上不敢说,背后全都把安珏当成笑话来看。
安珏官复原职回军情处第三天就发现手下的人看自己的眼神不对,一番盘问之下知道有这种画册存在,当即带兵查抄了街上的画摊抓了一堆以卖字画为生的人,然而不管如何严刑逼供,这些人都不知道画册从何而来。
安珏一怒之下砍了几个人泄愤,又叫人高价把画册收来焚毁。
这情形,倒是和五年前苏梨被人传下流画册的情形一样,安珏当初在马场用这事嘲讽苏梨,如今自己也尝到了这滋味儿,当真是烈火灼心,苦不堪言,不用想也知道幕后主使是谁,只是安珏一时奈何不得。
这事的确是楚怀安主使的,不过他没找人画,所有画册均出自他的手。
他画工还行,画的时候故意丑化了安珏,加上以前无聊琢磨过拓印术,自己躲在房间里鼓捣了一阵,叫府上小厮帮忙很快便弄了几百册,趁夜打包沿街往各家院子丢上一本,做得干净利落,谁也查不出来。
这事做完,楚怀安郁结了许久的心情终于松快了些,每次上朝安珏越是瞪他,他便越是愉悦,总是像花孔雀一样在安珏面前显摆,招得人牙痒痒,又恼又恨。
因着太后的敲打,底下的人全都收敛了许多,楚怀安仍每日在城中游荡,去各家商铺转悠查访,却没再像之前那样轻易拿到错处,那些个被扔进大理寺的人也都态度良好的认错,甚至以后要捐两成收益来充盈国库。
之前见抓了人跳出来拍手称快的人全都没了踪影,即便逮到一两个,也全都装傻充愣,只字不提那些店铺赚的黑心钱干的缺德事。
这些人突然改了说法,不是收了好处就是有什么把柄被人拿捏住了。
太后到底护着安家,楚凌昭现在也不能跟太后的关系闹得太僵,只能给赵寒灼半月限期,若半月之内查不出别的证据,必须放人。
这人一旦放出去,日后便抓不回来了,这个道理谁都明白,但太后手下的人的动作太快,屁股擦得太干净,叫人找不到错处。
楚怀安白日走街串巷的逮人,夜里照旧爬国公府的墙。
自从知道苏湛的身份,陆啸便寻了各种借口把苏湛接到国公府来玩,苏良行是文臣,但在朝中唯一倾佩的便是陆啸,陆啸能与苏湛合眼缘,成天陪着苏湛玩,苏良行心底也是欢喜的,倒是没有从中发现什么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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