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安走过去问,温陵面上妆容精致,两腮的腮红略重,看不出伤在哪里。
“无事,只是来小日子了。”
温陵回答,将刚泡好的茶放到楚怀安面前。
风尘之地的姑娘,老鸨有的是法子叫她们不来小日子,免得扫了客人的雅兴,温陵明显是在撒谎,不过她不想说,楚怀安也没有逼问,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你泡茶的功夫倒是进不得很快。”只是比某个人还差了一些。
楚怀安在心底说,温陵淡笑:“侯爷过奖了。”
她现在一举一动,明显都是受过专门调教的,漫不经心的便透出两分媚意,楚怀安心底生出一分诡异,放下茶杯表明来意:“这几日,京兆尹之子张岭可来过这里?”
“来过。”
“可有何异常?”
楚怀安追问,温陵托腮思索,片刻后柔声道:“张公子似乎染上奇怪的癖好,喜欢蒙着旁人的眼睛玩。”
知道张岭为什么要蒙着别人的眼睛,楚怀安捏碎手里的茶杯。
手染了血,温陵吓了一跳,连忙扯了自己的手绢绑在楚怀安手上:“侯爷怎么这样不小心,伤了贵体奴家怎么担待得起?”
温陵语气焦急,手上动作却很轻柔,楚怀安还想再问点什么,温陵忽的在他掌心戳了一下。
“侯爷曾许诺会救奴家脱离苦海,可万万要保重贵体,近日京中不安宁,侯爷若是出了什么事,奴家活着也没什么盼头了!”
温陵说完眼睛一眨,透亮的泪珠滚落,好一番情真意切,楚怀安犹豫片刻,将她拉进怀里,故意不正经的捏了捏她的脸:“只要你好好替爷办事,爷自然不会忘记当初说了什么。”
“侯爷放心,这几日我一定再替侯爷留意,看那张公子有何反常之举。”
温陵忠心耿耿的说,楚怀安满意的点点头,将腰上的钱袋全都取下来给她,又说了几句话方才提步离开。
他走了没多久,老鸨腰臀扭胯走进来,抢过那沉甸甸的钱袋在手里颠了颠,幽幽的开口嘲讽:“侯爷对你也算是情深意切,姑娘这么骗他真的不会觉得愧疚?”
“陵儿不敢!”
温陵垂眸回答,抬手拭去脸上的泪痕,神色恢复平静,老鸨冷然的白了她一眼:“量你也不敢!”说完走到墙边摆着花瓶的地方,抓着那花瓶轻轻一拧,原本浑然一体的墙壁发出沉闷的移动声,一个狭小的暗室出现,安无忧坐在轮椅上,被张岭推出来。
方才楚怀安与温陵在这屋里的一举一动,全都被这两个人看在眼底。
“陵儿拜见主子!”
温陵噗通一声跪下,额头冒出冷汗,连艳丽的胭脂都掩不住苍白的唇色。
安无忧坐在轮椅上,像毗临天下的王,看着一只苟且偷生的蝼蚁,那目光其实并没有把她这样的小人物放在眼里,却让人觉得极危险,好像他一抬手,就能一指头把温陵弄死,骨肉成泥。
“主子放心,陵儿方才什么都没有对侯爷说!”
“什么都没有说?”安无忧复述,唇角勾起饶有兴致的笑:“这么说来,你好像还知道些什么?”
温陵连忙伏身,一头磕在地上:“主子明鉴!陵儿什么都不知道!”
她如此着急,反倒显得欲盖迷瘴。
安无忧神色一冷,张岭上前一角踹在温陵胸口,将她踹翻在地:“贱人!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说实话!”
张岭憋着一肚子气,那一脚半点没有留情面,用了全力。
温陵胸口剧痛,趴在地上一时没爬起来,捂着胸口哇的一声吐出血来。
张岭还要再打,安无忧抬手制止,给老鸨递了个眼色,老鸨立刻上前把温陵扶起来,拿着帕子帮温陵擦去嘴角的血迹。
“我说你生了副好相貌怎么就没长点脑子呢,进了这里的人,哪怕死了魂儿也是归咱主子管的,侯爷最是花言巧语,他说的话鬼都不信,你怎么就能信呢?”
老鸨‘好心’劝诫,温陵痛得面色惨白,一脸悲戚:“妈妈说得对,是陵儿一时糊涂险些犯下大错,请主子再给陵儿一次机会!”
“这就对了!你不就是不想待在这儿吗?只要你帮主子办成这件事,事成以后,主子自会遂了你的心愿,让你余生衣食无忧!”
给了几棒子再赏颗甜枣,这事老鸨做得顺手极了。
温陵眼睫颤了颤,像是被戳中了心中所想,扑簌簌的滚出热泪,跪下一个劲的磕头:“只要主子能放我自由,哪怕是刀山火海,陵儿都愿为主子去闯!”
她这话带着决绝的狠劲,极有说服力。
老鸨满意的点点头,试探着看向安无忧,安无忧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温陵跪着过去,男人病态苍白的瘦弱指尖轻轻扣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脑袋,指尖冰凉的温度一点点从皮肤渗透进去,莫名让温陵觉得自己像在被一具尸体尸体触碰,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我听说你之前有个未婚夫,家里是开镖局的。”
“是……是!”
温陵犹豫的回答,心里有些不安,不明白安无忧怎么突然提到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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