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楚怀安冷声问,差点气得笑起来,到了这个时候,这人竟然还有胆子说他不敢杀他?
他有什么不敢的?
眼神一凛,长剑就要捅下,安珏喷着血吼了一声:“苏唤月的尸体在我手上!”
噗!
寒光凛冽的长剑歪了一寸,避开心脏,楚怀安像被点了穴道,半晌才抬头,面色阴冷的看着安珏,一字一句的要求:“把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又被捅了一剑,安珏痛得剧烈的咳嗽,半晌才缓过来,他像是感觉不到痛,心理扭曲了一般低低地笑起:“苏唤月的尸体在我手上,我死了,你们就再也别想……”
安珏的话没说完,眼前寒光一闪,嘴里忽的一凉,滚烫腥甜的血液爆开,剧痛过了许久才传达到脑子里。
他瞪大眼睛,眼底满是惊愕,眸底倒映出楚怀安如修罗般狂戾嗜血的容颜。
安珏说不出话来,他被楚怀安割了舌头。
然后他听见楚怀安在他耳边可怖的宣判:“你说得对,你死了,那也太便宜你了!”
安珏张了张嘴,口腔空荡荡的,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像案板上的一条濒临死亡的鱼,只能任人宰割。
“让大夫给他用最好的药,本侯没玩够以前,不许他死!”
冷冷的丢下这句话,楚怀安大步踏出医馆,州府已经带着官兵恭恭敬敬的来到医馆外面。
“下官拜见侯爷!”
州府行礼,掀眸小心翼翼的观察他的脸色,见他手里拎着一把血淋淋的剑,默默抽了口冷气,后背冒出冷汗。
“方才有胆大包天的贼人袭击使臣团,大人可知晓此事?”楚怀安幽幽的问,他身上还穿着那身疑似夜行衣的衣服,怎么看都更像是他嘴里说的‘贼人’。
州府不敢直言,擦着冷汗跪下:“侯爷息怒,使臣团入城以后,下官便派了重兵把守,不……不曾听见手下传报有贼……贼人……”
“不曾?你的意思是本侯闲得无聊诓骗于你?”
楚怀安拔高声音,提剑指着州府头顶的乌纱。
这地下城无人管辖,有些暗黑交易很正常,但把胡人放进去,还窝藏朝廷重犯就很不对了!
“下……下官无能,请侯爷恕罪,请侯爷恕罪!”
州府连忙求饶,楚怀安用剑拍拍他的乌纱帽:“偷袭使臣团的贼人在逃窜过程中,本侯发现了地下通道,下面竟别有洞天,州府大人可知这地下有什么?”
“下官……”州府冷汗涔涔,不敢轻易回话,楚怀安知道他在想什么,轻蔑的冷嗤:“本侯方才已经让人快马加鞭去各地调兵,想必用不了多少时日,些贼人就会悉数落网,州府大人现在可要想清楚该如何回答本侯的问题!”
贡州离京千里,因为山高皇帝远,地下城虽乱却一直没出什么大乱,楚怀安刚刚的说法却像是要将整个地下城毁了似的。
州府气喘如牛,像被人掐住了脖子,连忙主动请缨:“侯爷,下官这就领兵捉拿贼人!”
“留一两个活口!”
楚怀安交代,算是同意了州府的请求,州府连连应是,带着人离开。
能在贡州安安稳稳把州府这个职位做下去的人都是人精,他自然知道楚怀安真正想抓的是什么人,由他带人去抓,再合适不过。
州府带人离开以后,医馆安静下来,楚怀安回到苏梨所在的房间,药童已经将染血的纱布和血水端走,但屋里的血腥味还没消散,苏梨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面色惨白如纸。
楚怀安走到床边坐下,见她两只手都包着纱布,便没碰她,只抬手在她昏睡中都紧皱着的眉心轻轻点了一下。
“没事了,我在,安心睡吧。”
他凑到她耳边低声说,然而苏梨并没有听见他说什么,眉头不仅没松,反而有越皱越紧的趋势。
略加思忖,楚怀安又加了一句:“我会帮你剐了安珏,睡吧。”
话落,指腹下的眉心果然慢慢舒展开来。
心头一痛,楚怀安俯身在苏梨眉心印了一吻。
一触即离,轻柔得像羽毛轻轻扫过。
又坐了一会儿,楚怀安才从房间出来,周到的关上房门,药房伙计一脸犹豫地站在外面。
楚怀安提步走过去,示意药房伙计随他一起走远才低声闻讯:“何事?”
“方才从姑娘身上取……取下个包袱,里面包着一只手。”
“什么?”
楚怀安低问,人已跨进药房后院,后院里的人全都低头站着,连大气都不敢喘,在正中间的熬药的案台上,摆放着一个被血浸湿的包袱,包袱被打开了一点,露出一小节森白的骨头。
楚怀安大步走过去,掀开一看,一条齐整切断的手臂出现在眼前。
周围的人发出细小的倒抽气声,楚怀安看着那手臂,眼底一点点卷起黑沉的风暴。
他想起安珏刚刚叫嚣着说苏唤月的尸体在他手上,想起苏梨刚刚在昏睡中咬牙切齿的说要杀了安珏。
苏唤月的墓是他帮忙挖的坑,安珏撅了苏唤月的墓,盗了她的尸,他没想到安珏竟然还把她的尸首分解了让人送给苏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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