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诞下的孩子不过也才两岁多,就算继位,也只能是被胡人操控的一个傀儡,并没有任何实权。
也许等不到孩子长大那天,胡人就会吞并远昭,将远昭的臣民变成胡人的奴役。
到那时,远昭将变成水深火热的人间炼狱!
“皇后娘娘,你是不是太高估自己和胡人的能耐了?本官就是死,也不会给胡贼做一件事!”
赵寒灼义正言辞的说,他骂了胡贼,这两个字刺痛了赤河的神经,他突然暴起,一拳将赵寒灼打倒在地。
赵寒灼的脑袋狠狠地磕在地板上,血立时从脑门涌了出来,耳朵一片耳鸣,嗡嗡的叫着什么都听不清。
“你们才是杂碎!”
赤河用胡语恶狠狠的骂了一句,他其实有个叫赤泽的哥哥,那天的生死局,赤泽死在了校场上,被陆戟亲手所杀,赤河这些天一直憋着恨。
赤河又狠狠地踹了赵寒灼几脚,在他拔出刀的那一刻,安若裳挡在赵寒灼面前:“赤河,别忘了王上的话!”
安若裳用胡语说,制止了赤河劈下来的动作,又继续道:“我能说服他!再给我一刻钟的时间!”
安若裳说得斩钉截铁,赤河拿着刀的手青筋暴起,他用了所有的自制力来克制自己滔天的怒火,安若裳甚至能听见他咬牙的嘎嘣声。
“别忘了你们的大计!”
安若裳再度提醒,赤河低吼一声,拎着刀走出门,他也没有因为盛怒走远,就直挺挺的站在门口,背对着安若裳和赵寒灼,似乎是怕再多看赵寒灼一眼,就会忍不住将这个人劈成两半。
赵寒灼偏头吐出一口血来,眼前一阵阵发晕。
安若裳作势要把赵寒灼扶起来,实则就着这个姿势沾了他刚刚吐的血在地上写了两个字:救命!
她写得极快,因为太过紧张,指尖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赤河是看得懂远昭国文字的,若是他突然回头看见,后果不堪设想。
“赵大人,你难道还看不清眼前的形势吗?”
安若裳故意拔高声音问,赵寒灼被她唤回一点理智,看清那两个字,偏头看了她一眼,安若裳立刻用手将地上那两个字抹去,扶着赵寒灼站起来。
“赵大人,远昭皇室从先帝开始就已经腐朽不堪了,多少忠良被构陷夺命,多少英魂在远昭上空盘旋哭嚎,赵大人难道不期待一个贤能的明君为远昭百姓谋得繁荣盛世吗?”
安若裳感情充沛的追问,手紧紧的抓着赵寒灼的胳膊,眼底充满热切地期待。
时机实在太难的了,却也只够她发出这两个字作为讯息。
赵寒灼看了赤河一眼,脑子仍有些昏沉:“皇后娘娘觉得,与胡人合作就可以为远昭百姓谋得一个盛世吗?”
“王上已经与本宫谈好了,他出兵助本宫的皇子继位,本宫会将蘅州以北的城池割让给他,并每年给他三成远昭的粮食!”
胡人一族所有的人不过才十多万,竟然要远昭三成的粮食,不管是真是假,都已经是狮子大开口了。
赵寒灼抿唇不语,安若裳继续道:“本宫的儿子也是正统的皇室血脉,他身上流着陛下的血啊!”
安若裳刻意加重了这两句话。
她背对着门站着,赤河因为她的语境变化转过头来,却没有走进屋来,在赤河看不见的地方,她的表情依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眼眶却溢出了晶莹的泪花,仿佛正遭受着极痛苦的事。
赵寒灼心念一动,昏沉的脑子里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也许那个孩子在胡人手里,生命遭受着威胁,连皇后本人也不得接近,所以她才需要求助。
“赵大人,本宫的儿子还小,他什么都不记得,将来你可以亲自教他什么是忠孝礼义信,可以教他为人处世和治国之策,只要有人好好教他,他就一定会长成一个合格的君王,你不能因此抹杀掉他未来所有的可能,对吗?”
安若裳放柔声音说,她的泪涌得更欢,眼底充满希冀,好像已经看见自己的孩子在别人的悉心教导之下茁壮成长起来。
“皇后娘娘确定没有骗臣?娘娘既然说皇子无虞,那孩子现在何处?”赵寒灼沉声问,人终于缓过来了一些,安若裳眼底闪过惊喜,立刻抬手擦了眼泪,强压下激动问:“赵大人肯帮本宫做事了?”
“先见了孩子,确定孩子是皇室血脉再说。”
赵寒灼保守回答,安若裳脸上的泪痕已经消失,也幸亏她现在的脸做不出什么表情,不会轻易露出什么破绽,她扭头走到门口,仰头看着赤河:“他会帮我们,但要先带他去见我的儿子。”
赤河将她刚刚和赵寒灼的话听得很清楚,但安若裳还是用胡语说了赵寒灼的要求,赤河眼神凌厉的将赵寒灼从头到脚都扫视了一遍,一脸不赞同:“他很狡猾,不可以。”
“王上的目的是要他帮我们,我们必须信任他!”安若裳加重语气,说完,她意识到自己有些太过着急了,连忙压低声音解释:“你不知道,我们远昭国最重君臣关系,我儿子是当今陛下的孩子,以后也是要继承皇位的,他会帮我儿子的。”
赤河皱眉:“必须先得到王上准许。”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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