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什么?”
“像夫妻。”
老朽刚说完,楚怀安一剑劈了船篷:“放屁!!”
“是是是,老朽放屁,那姑娘看着柔弱,与那些粗莽糙汉截然不同,应是被歹人掳劫,断然不可能与他们有什么干系!”老翁哆哆嗦嗦的找补,楚怀安的面色更黑了,脚下用力轻飘飘的跃上岸,守在岸边的人立刻凑过来。
“侯爷,现在怎么办?”
“坐船,继续追!”楚怀安冷声说,旁边的人自是不敢阻挠,心中却仍有疑虑,不免嘀咕:“旱路走得好好地,怎么突然改走水路了?”
那人的声音很小,却还是落在楚怀安耳中,抓着缰绳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他现在基本可以确定苏梨是被忽可多带走的,忽可多突然改走水路,多半是发现苏梨一路留下来的标记了。
他不知道忽可多在发现这些以后,会怎么对待苏梨。
千里之外,一艘两层高的大船乘风破浪稳稳行驶在江面,湿冷的和风吹得船上的纱帐翻飞,煞是好看。
船里的空间很大,烧着炭火,还铺着绵软的垫子,与外面的湿冷截然不同。
两名伶技穿着轻薄的衣裙坐在屋里,正拨弄着琴弦,忽可多坐在上首的位置,怀里搂着一个妖娆多姿的美人,一点也没有落走逃亡的狼狈,反而像个醉色笙箫的王。
苏梨坐在下首,有点摸不准忽可多现在想干什么。
她是被忽可多挟持到这里的,在城主府的时候,那十名暗卫不敌忽可多带来那些胡人勇士,苏梨便被抓走了。
但楚怀安已经带着援兵进城了,忽可多知道胜负已定,便带着苏梨反其道而行,趁夜入了远昭境内。
“公子,再喝一杯吧!”
忽可多怀里的女子柔柔的劝酒,双手捧着白玉酒杯,葱嫩的指尖却比那白玉杯还要美上一分。
忽可多就着女子的手喝了那杯酒,余光却直勾勾的朝苏梨看过来,眼神灼热,带着火苗灼人的很。
苏梨不由想到当初被俘那三个月。
胡人女子地位低贱,对掳劫而来的女子更是看轻,作贱折辱的花样多的是,忽可多的花样尤其多。
苏梨是被胡人进献给忽可多的。
忽可多折磨人的方式很多,冰面跳舞算是轻的,还会叫人在前跑着,像猎物一样被他用弓箭猎杀。
那次进献给他那批女子一共有二十个,苏梨是其中之一,也是活下来之一。
忽可多召苏梨去营帐那一晚,苏梨差点杀了忽可多,用一块石头。
那块石头苏梨磨了足足两个月才磨出尖来,只是她当时太害怕了,时机没有把握好,只伤到忽可多的脖子,不曾要了他的性命。
如今想来,若是那日苏梨得了手,这一次大战也许便不会发生了,当然,苏梨也该早化成了一堆白骨。
一击未成,忽可多将苏梨打飞,但奇异的是,他没有要了苏梨的命,只叫人将苏梨看管起来,似乎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要养起来做自己的宠物。
只是没养多久,苏梨便跑了。
远昭的酒多绵软甘冽,不似胡人的烈酒入喉便如火烧,一杯饮下,软绵绵的不得劲,和怀里娇滴滴的女子一样,总是差了点什么。
忽可多心中不满,便一把将怀里的女子推开。
酒杯落地,琴音立刻停下,屋里的人全都惶惶不安的看向忽可多,苏梨微微掀眸,眸光却是一片平静。
“过来!”
忽可多命令,苏梨不动,僵滞了片刻,忽可多猛地起身,走到苏梨面前。
苏梨坐着,他站着,高得可怕,强势的威压立刻漫开,苏梨抬头,微微后仰才能与他对视。
从这个角度,苏梨可以看见他脖子上有一道狰狞的伤疤,正是苏梨当年的杰作。
良久,忽可多终于开口,却是问了一句:“脸怎么伤的?”
苏梨有些发怔,没想到忽可多竟然会问这个。
“不小心烧伤的。”
苏梨淡淡的说,不想多说,忽可多却在她面前蹲下身来,即便如此,他也还是比苏梨要高出一个头。
“怎么不小心?”忽可多执着的追问,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苏梨心底涌上几分诡异,以她和忽可多之间的关系,苏梨万万不会觉得忽可多是在关心自己,难道是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苏梨猜测,犹豫了一下坦白道:“之前安家欲图不轨,我趁夜去查探,不想他们在地道里用桐油引燃,发生爆炸,便成这样了。”
说完话,忽可多抬了手,苏梨下意识的后仰,忽可多却更快的揪住她的衣领,然后将手覆在她的脸上,粗粝的指尖扫过那块伤疤,在周遭的皮肤留下一片微痒,苏梨的头发却被激得险些倒竖起来。
这是在做什么?
苏梨瞪大眼睛,表情有些受惊,忽可多眼底闪过兴味,似乎对她这样的反应很感兴趣。
“害怕?”
忽可多问,苏梨抿唇,克制自己的情绪,不冷不热道:“我如今手无缚鸡之力,性命捏在殿下手上,自是害怕的。”
忽可多捏了捏苏梨的脸颊,眸底泛起冷意:“带着一万兵马也敢冒充援兵,我还以为以你的胆识,不管遇到什么都不会害怕呢!”
52书库推荐浏览: 寒江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