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梨低头仔细打量着那条鱼,那鱼名为箭鱼,应该是因嘴巴得名,它的嘴巴足有一寸半长,很尖很细,如同箭镞,后面的身体只有三指并拢那么宽,很扁,银色的鱼鳞微微散发着光亮,像某种远古传说中鸟类的羽毛。
看着看着,苏梨不由得伸手摸了那鱼一下。
“住手!”
三个男人同时发声,苏梨诧异的抬头,指尖已触碰到湿滑的鱼身,软软的,丝毫没有攻击性。
“怎么了?”
苏梨一脸不解,楚怀安沉着脸把她的手拉出来,陆戟把药罐抢走。
“那鱼不会咬人,我刚刚摸了下,它的嘴是软的,不像之前在河边那么硬。”
苏梨为自己辩解,楚怀安根本没听,用自己的袖子把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擦干净,声音发沉的命令:“那玩意儿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咬人你也不许碰!”
“……”
不碰怎么查清楚是谁在背后装神弄鬼?
苏梨略有些无语,但见陆戟和楚凌熙都一脸不赞同的看着自己,也没有逞强,只说出自己的想法:“据医馆的大夫和伙计说,这些箭鱼大多都在晚上活动,并且不会轻易攻击人,事发的时候我看了一下,其他在岸边的人都在跪下叩拜,似乎只有我们受到了攻击。”
苏梨当时只是恍惚看了一眼,并不确定,说完她看向楚凌熙,楚凌熙证实苏梨的话:“的确,我上去以后,在江中投食那些渔民也都上岸来,并没有一个人被箭鱼攻击。”
“如此说来,那些鱼是专门来攻击你们的?”
陆戟皱眉问,看砂罐里那鱼的眼神变了变,没想到这鱼竟然有这样强的攻击性。
“按照那些渔民的说法,应该是阿梨今日在祭江仪式上冲撞了江神,所以才会被江神的守护灵惩罚。”
楚凌熙认真的说,楚怀安顿时脸色一变:“放他娘的狗屁!”
他爆了粗口,恨不得立刻把那背后装神弄鬼之人揪出来胖揍一顿。
他的媳妇儿也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欺负的吗?
楚凌熙不过是在转述别人的话,听楚怀安骂人,不由得皱眉:“我知道阿梨受伤谨之你很生气,但你身为逍遥侯,言行当……”
“别跟我说那么多,等揪出幕后黑手,老子要骂得他狗血淋头,再把他揍成猪头丢进江里喂鱼!”
楚怀安气哼哼的说,楚凌熙也劝不住他,只能作罢。
“今日从江里救上来那个人将军如今安置到哪里了?”
“城中有个瘸腿铁匠,是我以前的部下,他那里很安全。”
苏梨让护卫来找陆戟一说那事,陆戟就知道是漓州不安全,连那赵德也不是可信之人,他自然不会让护卫把人带回州府。
楚怀安听得茫然,插不上话,心中更是憋闷:“什么人?”
“如果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越家三少爷。”
苏梨平静的说,楚怀安和楚凌熙都是一脸诧异,那越家家仆还在江上搜寻这位三少爷,人竟然已经被他们的人救了?
陆戟虽然不知道这越家三少爷是什么人物,但从苏梨的语气也能听出他还是挺重要的,提醒了一句:“那位三少爷受了伤,在水里又泡了许久,情况有些危急,不知道能活到几时。”
“他不能死,给他请大夫!”
楚凌熙当即回答,江里发生过什么,旁人不知道,这位三少爷应该还能知道一二,若是他就这么死了,那苏家大小姐岂不是百口莫辩?
苏梨和楚凌熙的担忧是一样的,但想得更全面一点:“我觉得主持祭江的那位长老有些问题,感觉整个漓州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的权力甚至凌驾在赵大人和王爷之上,为了三少爷的安危,要请大夫的话也要多斟酌筛选一下。”
说着话,苏梨和楚凌熙都看向陆戟,陆戟不由苦笑:“我在漓州只有这一个可靠的旧部,再没有旁人了。”
他带的兵大多都战死在了沙场上,根本没有熬到回家那天。
想到那些亡魂,陆戟的手暗暗握成了拳,胸口一股戾气翻涌。
“祭江是这里多年流传的风俗,背后若有什么问题,自然也是盘根错节十分复杂,左右侯爷和将军还要在这里养一些时日的伤,王爷也在,既然碰上了,便顺手将背后的鬼捉出来,还漓州一个朗朗乾坤也好。”
楚凌熙严肃的点头,漓州是他的封地,出了这样的事,他自然是要一管到底的。
对苏梨的决定,楚怀安和陆戟自是没有什么好反对的,不过想到今日的情形,楚怀安不由提醒:“如果连赵德都不可信的话,为了以防万一,小熙子你还是早点派人从云州调些兵马过来为好。”
“我知道,刚刚我已经亲笔写了书信,让人带着我的王令一起赶赴云州。”
楚凌熙虽然不喜欢打打杀杀,但在大是大非面前,并不会被那点悲悯之心困扰而犹豫不决。
“对了,这条箭鱼先放我屋里养着吧,也许过几天能找到它突然攻击人的缘由。”
苏梨提议,三人同时目光悠长的看向她。
“养什么养,你先把自己的伤养好再说,其他的事轮不到你来插手,那是你爷们儿该做的事!”楚怀安强势的说,从陆戟手里抢过药罐抱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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