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的死和你有关?!”
苏老爷子颤抖着问,苏月歪着脑袋甜甜的笑起:“爹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弑兄,他们不是被爹您亲手杀死的吗?”
被他亲手杀死?
那可是他的血亲骨肉,他怎么可能会杀死他们?
苏老爷子气得直喘气,喉咙涌上一片腥甜,被他强压下,神智又模糊起来,出现幻觉幻听,苏老爷子咬了咬舌,低声吼出一句:“逆女,你竟敢给我下毒!”
“本来不想这么早跟爹摊牌的,没办法,侯爷他们太厉害了,我只能趁他们还没有查到这里来,先把你带去见娘。”
苏月说着一脸惋惜,似乎还没玩够,苏老爷子耳边全是凄厉的惨叫,听见她这句话,整个人如遭雷劈:“那个贱人早就已经死了,怎……怎么可能……”
“贱人?”
苏月冷嗤,脸上一片讥讽,苏老爷子只能看见她的朱唇一张一合,却再也听不清她的声音,意识陷入无边的黑暗……
楚凌熙的亲卫从云州带了八百精兵过来,这八百人虽比不得镇北军和骠骑大军,却也不是漓州这些酒囊饭袋的府差能比的。
漓州的水太深,底下藏着的鬼太多,楚怀安他们没时间顺藤摸瓜慢慢理清这背后的关系,有这八百人,完全可以直接速战速决。
先端掉那个劳什子长老,破除祭江这种陋习,剩下的事交给赵德或者另指派一个人细致清理就行。
几人的想法心照不宣的一致,楚凌熙传令下去,接下来在漓州城里,楚怀安、陆戟和苏梨都有权调动这八百人,所有人都必须听从调遣。
楚凌熙说这话时,扈赫也在房里,却被刻意略过。
倒不是楚凌熙没有猜出他的身份,只是他之前杀人那一幕在楚凌熙脑子里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
顾家满门被灭,顾炤一个人是怎么活下来的?这些年他都经历了什么?是什么人毁了他的脸?他心中对朝廷是否有怨恨?
哪怕楚怀安、陆戟和苏梨看上去都没拿扈赫当外人,楚凌熙也不得不考虑这些问题。
扈赫抱着剑坐在靠窗的位置,脸微微侧着,似乎专注的看着上面的窗花,并没有听到楚凌熙这句话,也许就算听见了,他也不会有分毫在意。
几个亲卫得了吩咐去门外守着,楚凌昭派来那三个暗卫却还在房里。
楚怀安把圣旨拿给苏梨,让楚凌熙也看看。
楚凌熙凑过去瞧了一眼,心底掀起一片惊骇,之前安家叛乱的事楚凌昭让人传了密信给他,要他在封地内肃清安家余孽,后来胡人蠢蠢欲动,楚凌昭也给他提了醒,所以楚怀安和陆戟同时出现在漓州的时候,他猜想过缘由,直到现在才知道胡人竟然举兵十万入侵!
边关常年驻兵不过三万,如何能抵御这十万之众?
这一场仗该打得有多艰难?
楚凌熙惊疑不定的看看苏梨又看看楚怀安。
陆戟是陆国公亲自带出来的镇边将军,论行军打仗,整个远昭无人能及,可苏梨和楚怀安却完全不像是能和这件事沾边的。
苏梨身娇体弱,在楚凌熙看来是应该被悉心保护的,而楚怀安纨绔不羁,在美人乡里逞逞威风也就罢了,什么时候能上阵杀敌了?
“小熙子,你那是什么表情?”
楚怀安瞪眼,一脸不爽,楚凌熙摇摇头,驱散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疑虑,诚恳道:“阿梨巾帼不让须眉,谨之心系天下敢为人先,陆将军英勇过人治军有方,鸿礼钦佩之至!”
“好好说话,文绉绉的听着费劲!”
楚怀安翻了一记白眼给他,扭头看向那暗卫问:“京中如今的形势如何?”
暗卫犹豫,目光在扈赫身上停留的时间有些久,楚怀安抬手抓起一个空茶杯砸在那暗卫脑袋上:“爷问你话呢,看什么?这里没有外人!”
楚怀安这话说得极自然,楚凌熙和暗卫都是一脸诧异,连一直在旁边欣赏窗花的扈赫都掀眸朝他看过去。
“怎么,爷越长越俊了,羡慕嫉妒了?那也没用,爷已经名花有主了!”楚怀安没正经的撞了苏梨一下,又偏头看向扈赫,露出小霸王气质:“看什么看?爷说你是自己人,你难道还要腆着脸拿自己当外人?”
扈赫抿着唇不吭声,眼底一片波澜不惊。
嘿,还跟爷端上架子了!
“得,你要真拿自己当外人,那就出去,爷保证不拦着你!”
楚怀安两手一摊,毫不在意的说。
扈赫还是没说话。
明媚的春光透过纱窗晕出一片清浅昏黄的光晕,扈赫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清冷的银色面具难得柔和下来,有光晕洒进他空洞的眼窝,像迟来的暖阳,照进了过去许多年的冰冷黑暗。
片刻后,扈赫回过头继续看那窗花,好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默认了楚怀安那句话,他是他们的自己人。
楚怀安哼了一声,小样,你怕是不知道爷以前在京都专治你这样的!
“这里没有外人,说吧。”
陆戟开口,看那暗卫的眼神裹着凛冽的威压,暗卫后背一紧,忙开口道:“陛下把忽鞑扣在京中,也将太后圈禁起来,但安家这些年渗透的方方面面太多了,虽然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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