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怎么出宫了?”
苏梨低声问,见茶水凉了,没让楚怀安多喝,吩咐下人烧壶新的送来。
楚怀安还醉得不轻,喝了茶醉眼朦胧的看着苏梨:“我来找你。”
“有什么事吗?”
苏梨问,却见楚怀安的目光一转,落在她胸口。
刚刚事发突然,她没来得及穿肚兜,只裹了中衣,这会儿穿上外衫,也还是有些挡不住轮廓,苏梨被看得耳根发烫,抬手挡住:“侯爷若是没什么事还是快走吧。”
“有事。”
楚怀安失望的挪开目光,抓着茶杯却又不继续往下说,苏梨等了一会儿有些生气了,不想再理这个醉鬼,起身要叫人把他送回宫,然后听见他小声嘀咕:“现在他欠我一条命了。”
“谁?”
苏梨下意识的追问,楚怀安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眼看他站都站不稳,苏梨还是没忍心扶了他一把。
然后手腕就被扣住,身体被揽入酒气熏人的怀抱,唇急切的压了下来。
这又是什么意思?明明他的态度很不明确,还想来占便宜?
苏梨气恼,用力踩了楚怀安一脚,把他推开。
许是没料到苏梨会这么抗拒,楚怀安被推开以后还有点懵,茫然的看着苏梨。
苏梨抬手擦了擦唇,眼眶有些发红:“侯爷,我尚未婚嫁,你如此对我,只怕对你我的名声都不好,请你自重!”
“哦。”
楚怀安点点头,像是听明白了苏梨的话,转身又要翻窗原路返回,苏梨不自觉把他叫住:“等等!”
楚怀安果然停下扭头看着她。
苏梨朝他伸出手:“侯爷,我觉得婚书还是你我各执一份比较好,可以把我那份给我吗?”
“不行。”楚怀安紧张的捂住胸口:“万……万一不作数了呢。”
苏梨僵住,胸口有点发凉,有些不死心:“我既然写了婚书,那便是把余生许给侯爷了,我不会反悔的!”
“不给,要是我……我反悔了呢?”
“……”
苏梨抿唇,脸绷得死死的,竟然没有勇气叫他再说一遍。
楚怀安虽然醉得厉害,却也感受到现在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小声问:“阿梨,你生气了吗?”
苏梨气得想笑,哪有这样的人,趁醉来说自己悔婚了,还要腆着脸问别人生没生气。
她难道不应该生气?
“我退侯爷一次聘礼,侯爷悔我一次婚,这很公平!”
苏梨压着怒气说,楚怀安点点头,隔了一会儿又摇摇头,执着的辩解:“不对,这是不一样的。”
过程不一样,结果不是一样的吗?
苏梨不想说话,刚好丫鬟又来催促:“县主,晚膳好了。”
“好,我马上来!”
苏梨低声应了一句,楚怀安已经从窗户爬了出去,这屋子他翻墙早就翻习惯了,哪怕醉着酒也来去自如。
等他一出去,苏梨立刻扑过去关上窗户,插上窗锁。
刚关上,窗户又被拍了两下,苏梨没理会,背靠着窗户,听见楚怀安有点委屈的嘀咕:“阿梨,你刚刚骗我,你就是生气了。”
他这语气,像极了当年第一次翻窗被苏梨打出去的少年郎。
苏梨一时又好气又好笑:“对,我就是生气了,你想怎么样?”
窗外没了声音,似乎是在想解决的办法。
苏梨等了好一会儿,又心软了,觉得自己跟一个醉鬼计较那么多也挺幼稚的。
“我……”
苏梨边说边打开窗户,窗外空荡荡的,早没了那人的身影。
苏梨表情一僵,心里压下去那点火气重新涌上,再也压不住。
她就是幼稚就是跟一个醉鬼生气怎么了!谁让这个醉鬼这么让人讨厌?
苏梨直到换好衣服去吃晚膳的时候表情还是气鼓鼓的,丫鬟小心翼翼的跟在她身后,不敢问她怎么好好的洗个澡洗出一身酒气,还把唇给洗得红肿起来。
昨天闹了矛盾,苏良和苏珏都避着苏梨,自己开了小厨房,苏梨一个人吃饭倒也自在。
第二天苏梨起了个大早,去城里逛成衣铺。
以前京都很多铺子多多少少都与安家有些牵连,如今安家倒了,京都的铺子花样倒也繁多起来,除了传统的远昭服饰,还引入了许多其他种族的特色服饰。
苏梨逛得兴起,见到一些好看的布匹便买下准备回府细细研究。
就这么逛了四五家店,到了第七家店的时候,店里猛地窜出来一个人,苏梨没有防备,一下子被那个人撞得后退好几步,撞到马车车辕上,后背一痛,苏梨狠狠地皱了皱眉。
“对不起对不起,是在下莽撞,不小心冲撞了姑娘,还请姑娘恕罪!”
来人忙不迭的道歉,声音温和,带着极强的书卷气息,举手投足之间十分有礼,身上却穿着简朴的下人衣物。
苏梨刚要说话,店里又走出来一个戴着轻薄面纱的姑娘,那姑娘打扮贵气,身上的佩饰无一不精致,银光闪闪,一看就身份不俗。
姑娘没看见苏梨,颇为高傲的冲那男子抬抬下巴:“本姑娘不过多买了两件衣服,又不买你,你慌慌张张的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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