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陆啸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陆戟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两人异口同声,声音浑厚,腰腹用力,胸腔发声,只有两人开口,却胜过数十人。
两人的伤好了大半,此刻穿着铠甲,跪在地上却也是身姿挺拔不容侵犯,身后的无数将士,个个精神抖擞,意气风发,全然不像刚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恶战,反而像一把极锋锐的剑,剑之所指,所向无敌!
朝中的官员见状全都松了口气,这几个月笼罩在朝中的阴霾终于散尽。
远昭还有陆国公和镇边将军在,不管发生什么危机都可以挺过去的。
楚凌昭忙伸手将陆啸扶起来,嘴里对陆戟道:“爱卿快快请起!”说完看向陆啸,满脸欣喜和感叹:“恩师此行辛苦了!”
楚凌昭这句话是发自肺腑的,忽可多十万大军压境,若不是陆啸在边关守着,只怕边关早就失守了。
“陛下言重了,臣只是做了分内之事。”
陆啸平静的说,下了战场缓了将近两个月,他身上的戾气已经消散许多,温和而谦逊。
楚凌昭抓着他的手紧了紧:“有国公在,朕才安心啊!”
安家早就被灭门,如今只剩下陆国公这一个元老重臣,有他在京中,自是会让朝中上下稳定一些。
又寒暄了几句,楚凌昭亲自迎着陆啸进城,宫人扯着嗓子大喊:“陛下有令,众将士在城外驻扎,连续三日,犒赏三军!”
“谢陛下隆恩!”
在众将士的齐呼声中,楚凌昭带着文武百官回了宫。
宫里早就摆好了酒宴,宫人挂上灯笼红绸,像过年一样喜庆。
文武百官入席,陆戟和陆啸坐在下方最前面的位置,两人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无悲无喜,宠辱不惊。
这不止是见惯了大场面的沉稳,更是见过了太多生死之后才有的平静。
他们如今能坐在这里,是边关无数亡灵堆砌出来的。
太后被关在寝殿数月,今晚接风宴,楚凌昭解除了禁卫,由楚凌熙陪着太后出席宴会,而伺候在太后身边的宫婢并不是寻常的宫婢,仔细观察的话可以看见那些宫婢步子轻快,行动训练有素,身手绝对不俗。
“太后驾到!”
宫人高声喊道,楚凌熙掺扶着太后走进大殿,太后身上穿着一件枣红色华服,衣服上用银丝绣着凤翎,端庄贵气,极有威仪,楚凌熙扶着太后走到台阶前的时候,楚凌昭起身上前,将太后掺扶着走上去,与他同坐。
现在宫里位分最高的就是安若澜,今晚她也难得被放了出来,坐在楚凌昭右边。
伺候在她身边的宫婢和太后身边的都是楚凌昭的心腹。
安若澜下意识的看了太后一眼,太后没有瞧她,只冷眼看着坐在下首的陆国公和陆戟,冷声讥讽:“不过是打了场胜仗,皇帝就搞出这么大的阵仗,也不怕陆家功高盖主!”
“母后,若无国公大人和镇边将军,如今朕与你恐怕都已经是忽鞑的阶下囚了。”
楚凌昭小声说了一句,太后抿唇没再多说什么,闷头喝茶。
过了一会儿,众人都落了座,宫人鸣锣开宴,楚凌昭端着一杯酒沉声开口:“朕继位近四年,一直兢兢业业,不求无功,但求无过,但经此一役,朕明白了一个道理,当帝王的,与臣民为善是善,与外族为善则是过!”
话毕,整个宴客厅都安静下来,众人沉默的看看楚凌昭,又看看忽鞑,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这莫不是要当众和胡人宣战?
忽鞑虽然不能完全理解楚凌昭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但从众人的反应也能猜出七八。
“陛下,您这是何意?”
忽鞑问,因为战败,对楚凌昭用了敬称,再也不敢轻视这个年轻的帝王。
“王上觉得朕是何意?”
楚凌昭反问,眸色一片深邃,忽鞑僵着脸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楚凌昭微微勾唇,端着酒杯站起来,看着文武百官,一字一句的宣示:“朕今日以此酒为誓,只要朕在位一日,便不会再让远昭有被人欺辱的可能!日后,犯我远昭者,吞而噬之!”
这一番话楚凌昭说得慷慨激昂,砸地有声!
说完,他仰头喝完杯子里的酒。
众人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坐在最前面的陆啸、陆戟还有楚怀安他们已经端起酒杯,向楚凌昭举杯示意了一下,纷纷举杯一饮而尽。
“犯我远昭者,吞而噬之!”
噬之,不是击溃,不是赶走,而是你若敢犯我远昭,我便把你的疆土纳入远昭的版图,成为远昭的一份子!
众人终于反应过来,全部举杯同饮,重复了最后一句话。
就这么七个字,比饮下去的贡酒还要醇香浓烈,叫人热血沸腾。
苏梨这次被安排在了女眷区,喝完这杯酒,看见今日来参加宴席的女眷个个红着脸,眼睛亮闪闪的,也都被勾起巾帼不让须眉的斗志。
苏梨的心绪也有些激荡,但没有她们那么跃跃欲试,苏梨见过战场的血腥与残酷,如果可以,她还是不希望发生战乱。
楚凌昭说完了话,宴会上变得觥筹交错,热闹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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