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安刚把苏梨放到床上,一个熟悉的声音便在帐外响起:“侯爷将阿梨平安带回来了吗?”
“是烟姐姐?”
苏梨诧异,岳烟已听见她的声音,不等楚怀安回应便掀开帘子冲进来:“阿梨!”
岳烟冲得很急,想拉住苏梨仔细看看,楚怀安不动声色的挡在苏梨面前,岳烟忙停下,越过楚怀安的肩膀红着眼去看苏梨:“阿梨,你没事吧?”
“我没事,姐姐不是应该在京中吗?怎会在此?”
苏梨一脸莫名,岳烟没忍住,掉下泪来:“阿梨你要走怎不与我说一声,我若是知道忽鞑要带你走,无论如何也要陪你一起的!”
她原本以为回京以后,苏梨就该过上幸福的生活了,哪里想到忽鞑还会横插一脚。
偌大的远昭,怎么独独就要让苏梨一个人担起那么重的担子?
“姐姐说的哪里的话,忽鞑又不会要我的性命,你跟着我白白吃苦做什么。”
苏梨一个人在那里,遇到什么事情还可以想办法应对,若是岳烟跟着,反倒有了软肋,做什么都会束手束脚。
岳烟点点头,知道苏梨说的都是对的,想到她刚刚的话,又是止不住的心疼:“这一年多,阿梨你一定受了很多苦吧。”
岳烟说完这话,苏梨敏锐的察觉到楚怀安浑身的气场一变,不由刻意放松语气:“没有,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
刚说完,楚怀安微微侧身让开,冷声道:“她膝盖上有伤。”
“膝盖有伤?怎么伤的?”
岳烟立刻紧张起来,边说边上前,不由分说的撩起苏梨的裤腿。
苏梨皮肤白,这一年多没怎么见日光,裤腿一撩开,纤细的小腿白得发光似的晃人眼。
岳烟急着检查苏梨的身体,也没想起男女有别这规矩,伸手在苏梨膝盖上又摸又揉。
“疼吗?”
岳烟问,因为心疼,没用太大的力道,苏梨老实配合:“有点。”
“怎么个疼法?”
“刺疼,有点像细针扎。”
岳烟闻言在苏梨膝盖一周细细的按摩了一圈:“感觉如何?”
“刺痛以后有点发热,骨头还有点痒。”
“看来这样按摩是有效果的。”岳烟欣慰的松了口气,这样看起来这点伤还不是太难治:“以后我每天来给你按摩一刻钟,晚上睡觉前,用药草熏蒸半个时辰,持续半年,应该就会有所好转。”
岳烟说完又拉着苏梨的手给她把脉,见她脉象平稳,各方面都很平和有些诧异,见苏梨眉心有一处红印,伸手摸了摸。
“阿梨眉心是何物?”
“我也不知道,是胡人一族的巫师点的。”
苏梨隐下往生花的说法,那日和楚怀安从祭台离开以后,她就发现自己的风寒不治而愈,人也精神起来,现在没有什么不良反应,也就不用说出来让他们担心了。
岳烟仔细查看了苏梨眉心的红印,又看她的脉象没什么异常,便也放心下去。
岳烟刚帮苏梨检查完,陆戟突然提步走到营帐外面,身体把营帐挡得死死的,陆戟走到门口停下。
目光越过楚怀安往里看了看,可惜帘子掩得死死的什么都看不见。
“她还好吗?”
陆戟问,楚怀安面无表情:“和你无关。”
“我是她义兄。”陆戟沉声说,楚怀安比他更大声:“我是她未婚夫!”
陆戟抿唇无言,楚怀安岿然不动,两人无声的较量僵滞。
岳烟掀开帘子出来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眼神狐疑的在两人中间打转:“将军,你们在做什么?”
“我来看看阿梨。”
“阿梨她……”岳烟刚要回答,一个将士匆匆跑来:“陆将军,胡人有动静了!”
“……”
陆戟犹豫了一下,那将士又催促了一句:“将军,大战在即!”
是啊,大战在即,这一战必须要赢!
陆戟不再犹豫,转身和那将士一起离开,走了十来步,那将士飞快的扭头冲楚怀安打了个手势。
那手势是他们常用的暗语,楚怀安微微颔首算是回应,岳烟离楚怀安近一些,可以看见他唇角微微上扬,眼底折射出算计的光芒。
“你故意让人支走将军?”
岳烟皱眉,对楚怀安的做法不大认同,虽然苏梨曾经喜欢过陆戟,但那已经是过去式,楚怀安这么防着陆戟,是不是对苏梨的一种不信任?
楚怀安敛了神色避而不答,垂眸看着岳烟的手:“刚刚你怎么帮她按摩的?”
“什么?”
“教我。” “……”
军营对苏梨来说是很熟悉的地方,到了这里以后,苏梨很放松,外面练兵的声音让她有一种奇异的安全感。
所以楚怀安和岳烟离开以后,没多久苏梨就睡着了。
再醒来时视线里一片灰暗,天好像已经黑了,她撑着身体起来,身下的床板发出轻微的一声吱呀声响,片刻后头顶一黑,楚怀安走过来:“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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