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来到沙堆边缘,看清后面的景象,众人顿时愣住。
在这片绵延数十里的荒漠深处,竟有一个明净的湖泊,湖泊四周,是大片翠绿的草坪,草坪一路延伸,周遭耸起山石,长有葱郁的树木,形成一片盆地,面积足有忽伦王城那么大,应该鲜少有人发现这里,下面只有几栋零零散散的房子,借着月光依稀可以看见周遭都有人站岗放哨。
这些人莫不是想把这里当成世外桃源在这里住下去?
苏梨猜想,楚怀安抬手在虚空画了一圈,又指了指盆地最中央,做了个抓取的动作,最后一指,旁边的将士立刻如鬼魅一般跃下沙堆,抽出背上的弓箭,边快速行进,边搭弓放箭。
箭放过三轮以后,楚怀安揽着苏梨的腰跃下沙堆,抽出长剑迅速向前行进,到了盆地林木葱郁的地方,借着树枝的惯性,行进起来便越发快速。
一路到了下面平坦地带,楚怀安悄无声息的落地,先行到达的将士发出鸟叫,是平安暗号,楚怀安抬手吹了声口哨作为回应,片刻后,一记信号弹腾上夜空,炸开一朵漂亮的烟花。
“杀啊!”
喊杀声自上方响起,原本按兵不动的将士沿着刚刚的路线冲下。
先行到达的将士已往盆地中间冲去,楚怀安揽着苏梨紧随其后。
这下面的气候比荒漠要湿润许多,温度也十分宜人,往前再走一截,可以看见胡人扎了营帐,只是为了不引人注意,没有点灯也没有生火。
因为那一记信号弹,胡人吹了号角警示,营帐里的人全都钻了出来。
诈降的不到两万人,被赶出城后剩了不足一万,一路走一路拼杀,到了这里也还剩好几千人,从数量上倒是和楚怀安带来的兵马势均力敌。
一开始胡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处于劣势,但很快反应过来,和楚怀安带来的人拼杀在一起。
人多起来,楚怀安单手不能应对,揽着苏梨的腰往怀里一带:“抱紧我!”苏梨立刻手脚并用缠在他身上。
楚怀安一枪挑了两个人,还有心情跟苏梨说话:“再紧一点。”
苏梨忙收紧手脚,然后听见楚怀安的闷笑:“对,就这样,再夹紧一点。”
“……”
都到了这种生死关头,侯爷你能正经点吗?
苏梨眉头抽了抽,又有两个胡人杀过来,楚怀安提枪专心应战,没再跟苏梨开玩笑。
后面的人迅速跟上,楚怀安带着苏梨很快杀到最里面,忽鞑在几十个亲卫的保护下走出来,岳烟被捆着手脚,堵住嘴被忽鞑架着刀胁迫着。
岳烟看上去有点狼狈,但似乎没有受什么重伤,苏梨暗暗松了口气,一颗心又悬了起来,顾炤和陆戟人呢??
“侯爷,好久不见!”
忽鞑冷笑着开口,目光落在苏梨身上,脸上写满惋惜:“阿伊,你为我儿守了寡,便是我儿的人,你这样背叛他,以后是会遭到神灵谴责的。”
他随左依河的口音唤苏梨阿伊,楚怀安一身的冷气和威压释放,眼刀子扎到忽鞑身上:“你刚刚说守寡?谁替谁守寡?”
苏梨默默捂脸,她本以为这件事不会被捅出来,没想到忽鞑临到这个时候还要出点幺蛾子。
“那个……”
苏梨刚想开口,一支冷箭陡然袭来,直奔忽鞑面门,忽鞑下意识的躲开,想拿岳烟挡箭,幸好旁边的胡人亲卫怕忽鞑被伤到,提刀挡下那一箭。
苏梨一颗心差点从喉咙跳出来,这一箭打破了谈判的气氛,胡人亲卫提刀和楚怀安带来的人打起来,顾炤不知从哪儿冒出来,趁乱提剑袭向忽鞑。
他脸上带着银色面具,和手里剑上的寒光交相呼应。
剑和面具都是冷的,他的人却更冷。
“你他妈从哪儿冒出来的!”
楚怀安忍不住怒骂,他刚都酝酿好要跟忽鞑算账,生生被顾炤打断,这会儿一腔怒气还不知该如何发泄。
顾炤不回答,只放着狠招对忽鞑步步紧逼,忽鞑手里还抓着岳烟,很快落了下风,不过有岳烟做挡箭牌,顾炤的招势虽狠,忽鞑却没有受伤。
忽鞑很快意识到这一点,脸上露出狞笑:“扈赫,你在意这个女人!”
已经有一年多时间没有人叫过‘扈赫’这个名字了,顾炤瞳孔一缩,猛地抬手,一剑刺过去,长剑穿透岳烟的肩膀刺在忽鞑胸口。
忽鞑诧异的愣住,岳烟却比忽鞑更意外,她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顾炤,眼眶浸出泪来。
“我谁都不在意!”
顾炤一字一句的说,似乎为了印证这句话,他握着剑柄用力一绞,苏梨都能听见血肉被搅动的声音。
绞完,顾炤抽出剑,迅速抓着岳烟的衣领毫不犹豫的把她丢到一边。
“我带姐姐躲着!”
苏梨说了一句,从楚怀安怀里下来,扑向岳烟,楚怀安没防备苏梨会如此,反应过来的时候苏梨已经把岳烟扶起来。
“苏旬,照顾好她!”
楚怀安命令一句,提着长枪杀向忽鞑。
苏旬立刻带着苏弦和苏楼杀到苏梨身边保护她们:“阿姐莫怕!”
苏梨自己是不怕的,但岳烟的伤口不住在往外流血,脸色更是一片灰白,苏梨怕她会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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