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红印在苏梨眉心变成了一个寸长的蛇形不动了。
楚怀安迟疑了好一会儿才伸手,想摸摸那个红印,然而指尖还没碰到苏梨眉心,苏梨突然皱眉嘤咛一声。
“好痛!”
下一刻,苏梨挣开楚怀安蜷缩成一团,她眉心那个红印浸出一粒殷红的血珠。
然后像是有人用针在她身上扎了一下,苏梨肿胀的身子迅速缩小变回原来的样子,只是刚刚膨胀得紧绷绷的皮肤在缩回去之后变得皱皱巴巴,像是一瞬间苍老了几十岁。
“阿梨?”
楚怀安低低地唤了一声,心脏跳到了嗓子眼。
在那一瞬间他很怕,他不是怕苏梨变成了怪物,也不怕苏梨容颜变老,他只是怕苏梨陡然衰老会时日无多。
他等了她那么久,他们经历了那么多苦难,总不能在临门一脚的时候被这样戏弄。
“唔,好渴……”
苏梨皱眉说了一句,还没有完全清醒,楚怀安犹豫了一下,立刻起身绕过屏风拎起桌上那壶茶回来。
等他回到床边,苏梨已经坐了起来,楚怀安整个人愣住,连呼吸都不自觉放轻。
苏梨感觉自己做了一个相当长的梦,时间已经不知不觉到了傍晚,屋里的光线有点暗,楚怀安拎着一个茶壶站在床边,脸上写满惊愕,表情看起来有点傻。
“怎么了?”
苏梨疑惑的问,话落,感觉脸上好像掉了什么,抬手一摸,摸下一片皱巴巴的有点像晒干后的豆腐皮的东西。
这是什么?
苏梨诧异,然后看见自己手上腿上都有这样的东西,乍一看,她像是一条褪了皮的蛇!
“……”!!
苏梨被突然冒出脑海的想法吓了一跳,若是她一个人面对这样的情形也就罢了,偏偏楚怀安还在这里看着。
苏梨脑子里已经冒出自己被当成妖怪抓去活活烧死的画面,后背一凉,她忙开口解释:“我不是妖怪!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我……”
她急于解释,忘记自己的身体已经恢复原状,那皱皱巴巴的皮掉落以后,她姣好的身体便暴露无遗,楚怀安抓了被子将她整个人兜头盖住。
“唔!”
苏梨废了一番力气把自己从被子里解脱出来,脸上那块跟了她近三年的疤也已消失不见,整张脸鲜嫩光滑如十五六的小姑娘。
楚怀安心念微动,将她揽进怀里看了看她的背,果然背上那些疤痕也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光滑优美的背脊。
只看了一眼,便叫人血气上涌。
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大人,侯爷,太医院的太医都来了!”
楚怀安眼神一凝,用被子把苏梨裹得严严实实:“别说话,我去处理!”
楚怀安迅速出了门,不知道说了什么,那些太医都被安排到前厅等着,楚怀安很快回来,帮苏梨把掉下来的皮全部打扫干净,又给她戴了面纱,放下床帘才让太医进来把脉。
无一例外,所有人诊断的结果都是苏梨没事,身体好着呢。
众人觉得奇怪,既然苏梨好好地,楚怀安那么着急忙慌的把整个太医院的人召来做什么?
楚怀安面不改色,说他在家做了噩梦,梦见苏梨得了重病,不放心,所以让太医院的人来看看。
众人:“……”
侯爷,你这梦是不是做得太兴师动众了一点?
楚怀安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纨绔放荡的逍遥侯了,人家现在有战功在身,众人自然敢怒不敢言,乖乖行礼离开。
岳烟没走,留下来又去帮苏梨诊了脉,脉象平稳,的确并未有任何中毒的迹象。
岳烟拧眉不解,楚怀安进来撩开床帘,扶着苏梨坐起来,苏梨取下面纱,露出那张完美光滑的脸,岳烟惊愕的瞪大眼睛:“阿梨,你脸上的疤……”
“好了。”苏梨微笑着说,又加了一句:“背上的疤也好了。”
岳烟难以置信的摸了摸苏梨的脸,触手肌理温软光滑,几乎能和刚出生的婴儿媲美。
岳烟从医这么多年,从未见过这样神奇的事。
明明是毒,怎么会变成了祛疤的药?
这般想着岳烟又伸手摸了摸苏梨眉心那条长长的红色印记。
那印记与肌肤融为一体,摸不出什么特别的。
“这几日你住在府上,待成婚之后,我会让人在京中传言说仁贤郡主医术高超,用秘方将逍遥侯夫人脸上的伤疤全部祛除!”
苏梨脸上的伤好得离奇,未免引人注意,必须给她找个合情合理的解释。
岳烟知道楚怀安的用意,却还是有些担心:“若是有人闻风找我治伤该怎么办?我并不会治呀。”
“你将那药引子说得百年难得一遇便是,你身份尊贵,寻常人也无法求你医治的。”苏梨轻声说,想到刚刚岳烟摸向自己眉心的举动,不由道:“我眉心的红印可是发生了什么变化?”
“变成了一条细长曲线形状。”
岳烟如实描述,苏梨点点头,也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眉心。
她记得石洞里的记载,说往生花需要一年多的时间生根发芽,莫不是这花在她体内已生了根,要开始吸食她的血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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