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他还在侯府安排了两百兵力,从门房收礼到端茶递水再到后厨做饭,全都是信得过的人,以确保万无一失。
转完一圈,天边已经渐渐泛起鱼肚白,楚怀安这才回到侯府,楚刘氏早就睡不着,带着一众丫鬟,捧着大红喜袍守在他院子里。
“今日大婚,你跑哪儿去了?还不快换衣服!让阿梨等太久,小心陆国公和陆将军不让你进门!”
楚刘氏火急火燎的说着,身后的丫鬟就要上千帮楚怀安宽衣换喜袍,被楚怀安抬手制止:“不必,我自己换即可。”
他现在总喜欢绷着脸,自从丝竹的事之后,府里的丫鬟几乎都换掉了,这些丫鬟不知他以前的心性如何,见他沉了脸,立刻胆小的退下。
楚怀安接过喜袍,闻到喜袍上沾了些许花粉味道,不由皱眉:“我与夫人成婚以后,有七宝照顾夫人就行,其他人不许踏足主院一步!”
这便是阻绝了其他人乱七八糟的想法,楚刘氏以前觉得楚怀安花天酒地不好,如今见他专宠一人,一时也觉得心绪复杂。
楚怀安自行进屋换好衣服,楚刘氏打发丫鬟退下,自己进去帮他整理。
这喜袍他像是偷偷穿过千百次,衣襟理得整整齐齐,腰带系得干净利落,一身红衣身形颀长,整个人玉树临风,说不出的俊朗帅气,和当初那个沉迷酒色的纨绔子弟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楚刘氏帮他挂上一个白玉坠作为装饰,又亲手帮他束发,戴上玉冠,嘴里不停地说:“终于要成亲了,以后要好好待阿梨,与她恩爱长久,琴瑟和鸣,莫要再像以前那样浑噩度日,你们能走到今天不容易,要好好珍惜!”
“好。”
楚怀安绷着脸回答,表情严肃得很,一幅‘男子汉大丈夫老子最有担当’的样子,楚刘氏终是没忍住流出泪来。
“阿梨年纪也不小了,成婚以后,你们早些要个孩子,有了妻小,你在外行事也要妥当些,一些危险的事莫要再做,叫她担惊受怕可不好。”
“好。”
楚怀安还是应得很爽快,楚刘氏已经许久没这样跟他和气的说过话,眼泪扑簌簌的掉个不停:“我知道你心里还怨着娘,哪怕你和阿梨成了亲,当初娘打了她,还要把她卖进勾栏院的事,永远都是你心里的一道坎儿,娘也不奢望你把这件事忘了,以后娘住在自己院子不出来了,你自己好好和阿梨过日子就行。”
楚刘氏这话说得无奈又颓丧,这些年她一直盼着楚怀安成亲,如今楚怀安终于成亲了,她心头大石一落,陡然对其他事失去了兴趣。
楚怀安微微皱眉,唇抿得死死的没有吭声。
他没想到楚刘氏会在今天说这个,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回应,若是放在以前,他指定说几句好话哄楚刘氏开心,但现在不一样,他一口唾沫一个钉,说出来的话就是必然要践行的。
他尚且做不到对那件事释怀,自然无法许诺楚刘氏什么。
楚刘氏只当他默许了,眼神黯然了些,不过很快止了泪,不想破坏今日大婚的喜气,招呼人抬了十几箱聘礼到院子里,打开箱盖让楚怀安看有没有什么疏漏。
聘礼原本是该早些下的,但时间太紧了,而且苏梨虽然是从国公府出嫁,但自己也是自立门户了的。
楚怀安不想把聘礼给国公府,来这一出,只是为了让全京都的人看看,他是花了多大的礼才求娶到苏梨的。
这些聘礼在城里转一圈,又会回到逍遥侯府的库房,然后库房钥匙也会交到苏梨手上,到时,不止是这些聘礼,逍遥侯府所有的东西都归苏梨所有,包括他。
楚怀安随意扫了几眼,见箱子里都装得满满当当,皆非俗物,眉头舒展开来,让人抬到门外等着。
楚刘氏还有话想说,但楚怀安坐不住了,只等了片刻便提步到大门口等着,楚刘氏不由笑骂了一句没出息。
楚怀安没反驳,满脑子都想着今天时间过的怎么这么慢,为什么还不到迎亲的吉时?
就这么焦灼的等了将近一个时辰,门外小厮终于点了鞭炮。
城中百姓早就听说今天逍遥侯大婚,早早地围在门外,鞭炮一响,就看见一个红色的颀长身影从里面跑出来。
鞭炮燃后有烟雾腾起,那一袭红衣变得若隐若现,衣服上用金丝和银丝绣着滚边暗纹,胸襟处则是大片大片的海棠花。
很少有人在男子喜袍上绣这样的图案,怕花太艳会压不住,也怕寓意不够好。
然而这一身衣服穿在楚怀安身上,却丝毫没有违和感,仿佛他就应该穿得大红大紫,没有轻挑浮夸,反而有种说不出来的俊美。
众人被楚怀安的俊美惊绝,楚怀安抬手吹了声口哨,一匹红棕马疾驰而来,马头上用红绸扎着一朵大红花,马尾还用红绸编了辫子,跑起来分外好看。
那马丝毫不惧鞭炮声,直直的奔向楚怀安,不等马完全停下,楚怀安抓住马缰绳一跃,修长的腿和鲜红的衣摆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人已稳稳落在马上。
太帅了!
人群发出阵阵惊呼,楚怀安微微带着马缰绳,等着后面的人把聘礼抬出来。
十几口红木大箱子装的聘礼,每个箱子均由两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抬着,粗壮的担子被压弯,可见分量之重,众人看得啧啧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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