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是,敬佩归敬佩,但不能因为敬佩把女儿嫁给他。
赵寒灼点了点头:“我理解伯父的心情,但人活一世,谁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伯父将枝枝嫁给苏家那位少爷,也未必能保证她一生无忧。”
“赵大人……”
“伯父,若你当真担心枝枝安危,回京后,我会去御前替枝枝求一枚免死金牌。”
赵寒灼直接放大招,老爷子整个人都惊了。
免死金牌这是历朝历代都有的,但只有为远昭立下汗马功劳的人才能有的,如护国公陆啸世代忠良,安家当初死伤许多男丁才换来的圣眷,张枝枝如今无功无德,如何能有免死金牌?
“赵大人,你这是在开玩笑?”
“我一直都很认真。”
老爷子的一番话提醒了赵寒灼,他的确不能预料日后朝堂和远昭的局势,也不能肯定自己可以护得张枝枝万无一失,他要娶她,就要给她最好的保护。
“远昭有律例,重臣家眷,因特殊原因,可赐免死金牌一枚,这金牌不能借与旁人用,也不能救他人的命,只能为获赐之人保驾护航,便是皇亲国戚也不能欺压于她。”
再没有人比他更熟悉远昭律法,他的话,自是没有一个字是假的。
老爷子感觉自己受到了巨大的震荡,他原以为赵寒灼只是一时起意,没想到他竟然想到了这样深远的以后。
见老爷子神情有些动摇,赵寒灼又往上加了分量:“我还可以请陛下让内务府的人在金牌上刻字,日后我不得休妻纳妾,若我做了什么伤害枝枝的事,枝枝可凭此令,将我休弃,让我净身出户。”
一个大男人,自愿将休弃的权力交给妻子,还愿意净身出户!整个远昭怕是再找不出第二个。
“你……考虑清楚了?”
老爷子犹豫的问,看赵寒灼的眼神都变了。
赵寒灼点头,眸光坚定:“嗯。”
今日之前他没想过这些事,和老爷子谈话以后这念头便在他心里扎了根。
他要娶她,给她最好的呵护。
不管他在不在她身边,都无人能欺她辱她。
赵寒灼这一番话,彻底打消了老爷子的顾虑,但他也没立刻答应,只叹着气道:“大人能为枝枝做到这一步,老夫委实没有什么再可以挑剔的地方,但她自小就是有主见的,具体要如何,还是要听她自己的。”
“这是自然,我也不会逼她做什么违心的决定。”
两人这便是达成了共识,老爷子长吁了口气,这段时间的忧虑终于消散。
也罢,儿孙自有儿孙福,他这个半截身子都埋进土里的老头子,到底不该再管那么多。
想开了,老爷子步履轻快的回了客栈,一进门,苏珩迎上来:“枝枝如何了?”
“腿受了点伤,这几日不能下地,在州府府衙住着。”
“哦,没事就好。”苏珩松了口气,神色放松下来:“枝枝不能行走,那我留两人在城中照应她,我与伯父先去漳县?”
他来京中除了给温陵送货,最重要的就是去漳县看新产的蚕丝,如今在谌州耽搁了两日,他心里自是有些着急的。
但他若真对张枝枝有心,怎么也要亲自去州府里看看她现下如何才会再提离开的事。
有了赵寒灼做对比,苏珩这反应越发显得有些冷漠。
老爷子不动声色的瞧着,没有多说什么,同意了苏珩的安排,当天下午,一行人就坐上马车往漳县赶去。
他们走了,赵寒灼却是因为张枝枝在州府府上住下了。
他做大理寺少卿时冷面寡淡的名声早宣扬在外,头一日府上的人还躲着他不敢与他多说话,相处一日下来,众人却发现他也并不是那么冷漠的人,尤其是他和那小姑娘在一起的时候,说话可温柔了。
第二日,州府设宴请赵寒灼和张枝枝吃饭,赵寒灼直接以张枝枝腿脚不便的理由拒了。
人姑娘腿脚不便,把饭送屋里吃就行了,赵大人你怎么也跟着不便了?
州府不肯罢休,赵寒灼直接来了一句:“我要喂她吃饭,没我她不会吃的。”
自己躺床上吃嘛嘛香的某人表示:赵大人,原来你冷漠的表象背后,竟然藏着一张这么厚的脸皮!
州府第二日没请成饭并未罢休,第三日不知从哪儿搞来一辆轮椅,让人推着张枝枝四处闲逛,张枝枝新奇得不得了,赵寒灼一时找不到新的借口,这宴席便定了下来。
然而当天晚上,来赴宴的不止是州府的家里人,还有谌州城中排得上名号的富绅及家眷。
谌州这几年发展得不错,但离皇城还有些距离,京中但凡来个人,到这儿了都是香馍馍,这不,来赴宴的有好些水灵灵的小姑娘。
比张枝枝年纪小,也比张枝枝可爱柔婉。
张枝枝一坐到席间,立刻就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下意识的看向赵寒灼,冲他挤眉弄眼:赵大人,你今晚桃花运来了!
张枝枝也是平日和自家师兄弟开玩笑开习惯了,和赵寒灼一起的时候也没个收敛。
原本男女不同桌,她是跟一众女眷一起坐的,没想到赵寒灼在接收到她的目光之后,直接提步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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