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吃了,过来。”
她正胡思乱想着,闻言含在口中的桂圆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联想清晨对着他流鼻血的丢人事迹快速咀嚼了几下悄悄把核吐了出来,一步一步挪了过去:“公公?”
书案上摊开着一张写着诗的宣纸,字距极大,她眨了眨眼睛洋洋自得指着上面的字道:“朱丝玉柱罗象筵,飞琯促弦舞少年。”
“剪开。”
“啊?”
“把字剪开。”
拿来剪刀把宣纸上的字一个一个的剪了下来,边剪边数,一百两金子,一百两金子,一百两金子,发财了,我要不要偷偷把这些字藏起来?
李成忱伸手把字打乱,琯夷瞬间呆若木鸡混乱了,她……她……她竟然不认识了!
手指敲了敲其中一个字,她傻傻的笑,这应该是第几个字来着,完了,又给忘了:“这个略有点难,换一个?”
他指了指旁边的字,琯夷以手遮脸,这么多笔画,她都不知道写了啥,不停的在心里默念这句诗硬是没给她数出来:“不……不太认识……”
她深深呼吸了几口气,笑靥如花的望着他,李成忱皱了皱眉修长的指敲打着另一个字。
完了,又不认识!等等,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熟悉,念什么来着,思忖良久讨好笑道:“不……不认识……请公公赐教。”
“琯。”
作者有话要说: 琯夷:我的名字!我竟然不认识我的名字!公公你绝对故意的!
李成忱:那又如何?
琯夷:公公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没文化我的错,自我检讨中……
☆、第十七章
“公公,这是我的名字对么?以前从未有人教过我识字,我也看不知道哪两个字才是我的名字。”
琯夷低垂着头,双手绞着衣角,小心翼翼的模样像一只怯生生的小鹿,李成忱另铺了一张宣纸,负手执笔写了两个刚劲有力的大字,她偷偷看了他一眼结结巴巴道:“琯……琯……”
“琯夷。”
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她下意识的抬头,不过简简单单两个字由他口中说出不知为何竟多出几分缠绵悱恻的感觉。
他对着她淡淡一笑,挑了挑眉,琯夷试探的指了指宣纸上面的字迟疑道:“我的名字?”
“嗯。”
她歪头瞧了好久,眼睛中隐有晶莹的泪花一闪而过,把一叠散落的纸片整理好:“公公,你明日考我可好?”
“我可以教你。”
“我自己可以的。”琯夷盘腿坐在软榻上,掏出萧璟写给她的那句诗,对照着字体模样按照顺序一一摆放,乌发顺着肩头滑落铺了满榻,乌黑的眼睛中是他从未看到过的坚韧与认真。
已过子时,李成忱枕臂而眠侧头瞧着小几上一灯如豆,她拿着针线还在做针线活,长长的棉线穿过鞋底发出窸窣的声音,琯夷用手背揉了揉眼睛朝着床榻上的方向瞄了几眼。
轻手轻脚的沓着绣花鞋帮他掖了掖被角把靛青幔帐放了下来,走到书案旁看着宣纸上的两个大字弯了弯嘴角。
连着几日琯夷晚上当值便宿在了灵徽宫,一早去内务府领了织锦绣缎,禄海匆匆追了出来:“没良心的,来内务府也不知来瞧瞧我。”
琯夷停下脚步把手中的木盘放在美人靠上:“我找了你好久,万总管说你去庆华宫办差了。”
“庆华宫那位……”禄海苦笑着的摇了摇头识趣的没有说下去,“你在灵徽宫怎么样?”
“熹贵妃娘娘性情温和,待下人也好。”
“那就好,打狗也要看主人,在这宫中还没有人如此不识相的去责难她身边的贴身宫女。”
琯夷从怀中掏出一个做工粗糙的荷包放在他的手心:“这是我攒的几两银子,你拿去给大娘抓药吧!”
“我怎么能要你的银子?没什么大事的。”
“江蓠都告诉我了,你不用骗我了。”她的手包着他的手背把荷包推拒了过去,“再说我留着银子也没用,你以后再还给我就好了。”
惯常嬉皮笑脸的禄海笑容凝结在嘴角,攥着荷包的手骨节泛白:“琯夷,你说我是不是一个不孝子,母亲生病无法在旁侍奉汤药,甚至……甚至……也许都不能见她最后一面……我真不孝……”
他语带哽咽,扬着头眼睛里含着泪花:“大姐说娘想见我最后一面,我告假出宫的条子不知道能不能批示下来。”
“我听说万总管秉公执法,没事的。”
“你快回去吧!外面冷,别误了差事。”禄海低头对着她的手呵了几口气,“你去年帮我做的棉鞋挺暖和结实的,现在还没有穿坏。”
“你偷偷捡些碎棉花,我再帮你做一双,过了年还有倒春寒呢。”琯夷端着托盘笑着同禄海往前走,“得空我给江蓠绣双绣花鞋,她现在可忙了,没时间做这些活计。”
“李总管。”禄海扯了扯她的衣袖弯腰对着李成忱行礼,她讶异的抬头,“公公,好巧。”
52书库推荐浏览: 静辞 甜宠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