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手托住她的后脑,另只手却贴在了她的脸颊上,唇在她的唇瓣上几经研磨吸吮之后,又用舌尖撬开了她的齿关,温柔地探进去。她迟疑了一下,在他的引诱之下开始回应他。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深吻,彼此都仔细地观察着对方的反应,小心地试探着,慢慢地,星点的火花终于燃成了燎原的大火,腾地一下子烧晕了神智。他将她从沙发上抱起,走向后面的chuáng。那chuáng是她睡惯了的,很大,也很软,身体放上去会陷成一个浅浅的坑,叫人舒服地忍不住想要叹息。可当他也随之压上来的时候,她的身体却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神智有片刻的回归。
邵明泽一手环住她的肩,一只手轻轻地揉捏着她ròuròu的耳垂,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别紧张。”
苒苒低低地“嗯”了一声。
其实她并没有多么紧张,这不是她的第一次,她的第一次是和林向安,在学校旁边的一个小旅馆里。那次才是真的紧张,又害怕,整个人僵硬得像一根木头。林向安也是头一回,同样不得要领,努力了半天还是不能进入,只能喘息着在她耳边说:“苒苒我进不去,你抬一抬。”
她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闻言只能把自己的身体用力向上拱去,弯成了一座桥。可林向安依旧是进不去,最后两人都折腾了一身的汗,他挫败地压在她的身上,懊恼地低声叫她的名字。她将手cha进他的短发里,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林向安忽地就恼了,将她一把从chuáng上抱到了对面的梳妆台上,拉开她的大腿挤身进去,腰腹用力一挺,竟然就这样进入了。她痛得大叫了一声,脑袋狠狠地磕在身后的镜子上,一时间上下都痛,她红着眼圈分不清哪里痛得更狠一些……
时光已经远去,可记忆却仿佛仍停留在了原地。
苒苒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抬起下巴来去亲吻邵明泽。得到她的鼓励,他的手缓缓向下,一路爱抚着往下,挑拨碾磨,将她僵硬的身体慢慢点热烤软,柔成了一汪水。可当他进入她的身体的时候,她还是感到了痛,没有了记忆里的那股撕心裂肺,却如同钝刀割ròu,丝丝拉拉的都是疼。
他体贴地停下来,温声在她耳边安慰:“放松,慢慢就会好。”
她却qiáng挤出了一丝笑,用轻松地口气调笑道:“可能是太久没做,人都锈住了。”
“哦?是吗?”他哑声问,眼睛里蕴了太浓重的墨色,叫人看不进去分毫。“也可能是前面的人不够好。”他说着,□用力一顶,顿时将她的记忆撞得有些散乱,稀里哗啦地落下来,碎成了片。
苒苒仿佛做了很长的一个梦,梦里又回到了那个小旅馆,像个看客一般冷静地看着房间里发生的一切。林向安将她从梳妆台上抱回到chuáng上,两个人紧紧地搂抱在一起,他轻轻地吻她的脸颊,吻她的唇,吻着吻着就又把她压在了身下。
镜头激烈地摇晃起来,她游离的魂魄好像又突然被吸回了那个还圆润着的身体内。看着他在她身上起伏,看着汗滴从他的发梢上滴落下来,一个个地滚到她的胸膛上,与她的汗水jiāo融在一起。她突然很想哭,失控地喊叫着他的名字:“林向安,林向安……”
他抬起脸看她,眉目清俊,笑容温和,却是陈洛。
苒苒猛地一下子惊醒了过来,睁开眼,chuáng头上亮着昏暗的灯光,邵明泽正侧着身沉静地看着她,“你做梦了?”
她心有余悸地坐起身来,看了眼时间,正是半夜三点。心跳还如同擂鼓一般,惊恐,慌乱,茫然,诸多感觉一股脑地堆在胸口,堵得她喘不过气来。她深呼吸了几次不见好转,只能转头低声问他:“你身上带的有烟吗?给我一支。”
邵明泽稍有些讶异地看了她两眼,用被单围住了身子跨下chuáng来,从衣服兜里摸了一包烟出来,抽出一支弹给她。她颤着手将烟叼到了嘴上,又向他要火。
他拿着打火机走回到chuáng边,坐下了给她点着了烟,然后问她:“你会吸吗?”
她没说话,只是一连深深的吸了几口烟,在尼古丁的作用下,激烈的心跳终于平缓下来,她缓过来点jīng神头,熟练地向他吐了一个烟圈,然后挑着嘴角斜睨他,笑着问道:“你说呢?”
☆、第 28 章
邵明泽虽然以前从来没见过她吸烟,可就眼前这姿势和动作,可以看出她分明是个会吸烟的人。他不以为意地笑笑,问她道:“刚才做什么梦了?”
她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不停地吸着烟。
邵明泽没再追问,只在chuáng边静静地坐着,等着她把一整支烟都快吸完,这才又突然问她道:“苒苒,你还记得我们决定jiāo往之前说的话吗?”
苒苒把烟蒂直接摁灭在chuáng头柜上,歪着头想了想,记起当时她说得那些话,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说道:“记得,现在想起来觉得特傻,简直就像言qíng剧里的小女生说的话,既矫qíng又幼稚。你当时听得一定特乐和吧?”
邵明泽却没笑,而是抬眼看着她,“其中有一句话挺对的,我们需要坦诚,既然你我都选择了彼此作为未来的伴侣,那至少要坦诚。我自己是一个有过去的人,所以我并不介意你的过去。但是,我不想那些来影响我们以后的生活,更不想自己成为另外一个男人的替代品。”
“我明白你的意思。”苒苒低下头来,沉默了一会儿,闭上眼睛轻声说道:“我梦见他了,我和他□,在学校外面的小旅馆里,那是我们的第一次。”
邵明泽沉默下来,神色有些复杂,过了片刻才又笑了笑,说道:“看来不是一次好体验,否则不至于吓得从梦中惊醒过来。”
苒苒说不出话来,只觉身上心头都是疲惫。
房间里静了一会儿,邵明泽突然又问道:“那我和他,谁的技术更好?”
苒苒愣了愣,转过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他也挑眉回视着她,狭长的眼眸里带着温柔与笑意。两人对看了半晌,忽地一同笑了起来,邵明泽就伸出手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顶,叹息道:“睡吧,傻丫头。”
她听话地重新躺了下去,却怎么也睡不着了,于是便有一句没一句地和他说起她的过去。说她曾经是个叛逆的不良少女,抽烟喝酒打架什么都做。说她为了一个男生而转学,然而半年不到,那个男生就考去了华大,于是她就只能拼着命地追着他进入华大。说她终于成了他的女朋友,他却总是嫌她太粘人,嫌她没有自己的朋友,没有自己的生活。
而他却不知道在认识他之前,她只有一群狐朋狗友。在认识他之后,她的世界里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于是连那些狐朋狗友也都没了。
邵明泽一直沉默着,不过她也并不需要他的回应,她只是想诉说,把那些一直堵在心口的东西都倒出来,让自己的心里更痛快一些。意识朦胧前,她喃喃地问他:“明泽,你有深深地爱过一个人吗?”
邵明泽许久都没有回答,她以为他是睡着了,不禁贴近了他,含混不清地说道:“谢谢你,明泽。”
良久之后,邵明泽却在黑暗中缓缓睁开了双眼,静静地望着房顶出神。他有没有深爱过一个人?什么才叫做深爱?
曾视一个人为珍宝,把她放在心头,捧在手上,恨不能将全世界最美好的一切都送到她的面前,只为了换她一个笑颜,算不算深爱?曾满心满怀的都是她,因着她的喜而喜,她的怒而怒,快乐着她的快乐,悲伤着她的悲伤,算不算深爱?
可是就算深爱又能怎样?最后还不是失散在了人海之中?有多少彼此深爱过的人能够一直坚定地牵住对方的手,不离不弃,荣rǔ与共,直至白发横生容颜老去,直至天荒地老沧海桑田?
他自嘲地笑了笑,转过头看夜色中她朦胧的睡颜。
傻姑娘,他怎么会没有深爱过一个人,正因为他也曾深爱过,所以才更能理解她的痛彻心扉,才会愿意拉着她的手带她一同走下去。
再在办公室里见到陈洛,苒苒难免有些不自然。陈洛却似什么事qíng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脸上带着浅淡的微笑jiāo待她道:“南郊项目的标书这周末就要jiāo上去,请再辛苦一下吧,把各种资料都整理一下,重新核对标书内的数据。发现问题直接与苏陌联系,以便于及时修正。”
苒苒点了点头,坐下来按部就班地整理文件,核对数据。苏陌的标书做得极漂亮,基本上挑不出什么毛病,可即便这样,苒苒还是认真地把各个数据都仔细核对了一遍,这才把最终的文件给了陈洛。
周五的时候,陈洛出面将标书及竞买保证金jiāo到了负责南郊项目招标工作的西平市土地jiāo易中心。他刚从外面回来,行政那边的人就过来过来敲门,说新办公室已经准备好了,问陈洛什么时候用。
陈洛却抬起头来询问苒苒的意见:“是现在搬过去,还是等下周上班再搬?”
见苒苒脸上露出不解之色,他先打发了行政上的工作人员,这才又笑着向她解释道:“事qíng是这样,等南郊的项目拿下来之后我就要去下面的分公司任职,这里会进新的特助,再叫你挤在这里不合适。正好行政上最近在调整办公室,我就请他们提前帮你准备了一间。你看一下,什么时候搬过去?”
当初夏宏远把她放到这里不过是为了方便陈洛就近指导她,既然他要走,那么自然是没道理再叫她和新特助挤一个办公室。她沉默了下,起身整理自己桌上的东西,“现在搬吧。”
陈洛没再说什么,而是给行政那边打电话叫他们派人过来帮她搬东西。
她在这里上班不过才两个来月,其实并没多少东西可以搬,除了陈洛给她准备的那些厚厚的业务资料之外,大多是一些十分零碎的小玩意。印着她的大头像的马克杯,造型怪异的笔筒,带着长羽毛的圆珠笔,戏曲娃娃的书签……她不愿意别人碰她这些东西,便独自收拾着,满满当当地装了一个纸箱子。
陈洛一直低着头忙着处理文件,仿佛头也不曾抬过一次。
她抱起纸箱子,回过身向着他真心实意地鞠了个躬,然后就大步地走了出去。
门在她身后关合,陈洛这才慢慢地抬起头来,手上仍握着笔,力道大的却似要把笔杆折断。放手吧,他对自己说,趁着还没有陷下去,就这样放手吧。因为她是夏苒苒,她是夏宏远的女儿夏苒苒。
他不停地说服着自己,缓缓地放松了紧握的手。
苒苒坐在自己的专属的办公室里,心qíng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明知道陈洛这样的处理是最冷静的,也最为不叫他们两个尴尬的方法,可是就这样被他踢出了办公室,她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
她给穆青打电话,可是拨通了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倒是穆青通知她说她正和朋友在火车站,打算先离开西平奔赴青海,然后由那里转道西藏。穆青早就说好了不要她去送站,所以她也就只笑着祝穆青一路顺风,油嘴滑舌地和她耍了一会儿贫,放下电话却又感到无尽的伤感。穆青,她最好的朋友,终于也要远离她的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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