苒苒听着却只觉可笑,xing格不合?那没发达之前怎么没觉出xing格不合来?为什么还能和和美美地过了十几年?钱是让xing格变了还是让心变了?
“爸爸,”她突然打断了夏宏远的话,抬起脸来冲他笑着说道,“不用向我解释这些,那是你们大人感qíng上的矛盾,和我有什么关系?不管你们离没离婚,你们都是我的父母,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小的时候不懂事,大了后才明白感qíng上事qíng是讲不清对错的。所以,爸爸,过去了就过去吧,只要你们现在各自幸福就好。”
她笑容甜美,声音里带着发自肺腑的真qíng实意。
☆、第 2 章
夏宏远半张着嘴,有些愣怔,他没想到那个偏执叛逆的女儿能说出这样明理懂事的话来,欣慰过后他的眼眶竟然有些发红,摸了摸苒苒的发顶,低声说道:“苒苒,你长大了,也懂事了,爸爸对不起你。”
苒苒只抿着嘴笑,伸出双手推着夏宏远往台阶下走,嘴里笑嘻嘻地说道:“爸爸赶紧回去吧,明天还要上班呢,再说我还有个同住的朋友,回去太晚会打扰她休息的。”
她这样撒娇卖痴,夏宏远心里倒是十分高兴,当下就许诺道:“爸爸叫人在你单位附近转一转,看看能不能找到套合适的房子给你买下来。”
她口里应着好,赶紧挥挥手送走了他,自己也转身上了楼。
客厅里的电视开着,正播着麻雀变凤凰的偶像剧,同住的穆青窝在沙发里上网,时不时地抬起头来扫一眼电视,看到她进门也没动地方,只随意地问道:“回来了?厨房里有粥,要喝就自己去盛。”
苒苒没答话,甩了高跟鞋,将手中的皮包随意地往沙发上一丢,坐倒下来揉自己的脚。踩了一天的高跟鞋,脚掌已经僵到木了,手放上去简直就像是在摸别人的脚。
穆青在一旁看了好笑,说道:“活该你脚疼,有你这么一天到晚踩着恨天高的吗?也不怕把脚脖子崴折了!”
苒苒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你当我愿穿啊?我这不是身高不够鞋来凑嘛!我要是能有你那个傻大个,我也整天平底鞋穿着!我又不傻,谁不知道平跟鞋舒服啊,真是的!”
穆青好脾气地笑笑,转而打量她身上的衣服,“嘿,妞儿今儿这身衣服不错,站起来给姐看看。”
苒苒本来还坐着,听了这话gān脆就直接趴倒在沙发上了,“妞儿累了,起不来了。”
穆青伸出大长腿踢了踢她,她这才不qíng不愿地站起身来,故意搔首弄姿地摆了几个姿势,问:“怎么样?算得上美艳动人吗?”
穆青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地打量一番,评价道:“裙子看着挺美艳,你看着很冻人!”
苒苒扑过去和她笑闹了一会儿,又聊起晚宴上一些富家女来,不由感叹道:“那身上穿的,戴的,真叫一个珠光宝气啊,就没一件不是名牌的,听那话里话外的,买条内裤都得飞巴黎,最次也得去香港,你要是敢说你在西平市购物,嘿,别怨人家瞧不起你!”
她说得夸张,偏又有声有色,穆青笑得差点没从沙发上滚下去,好半天才勉qiáng停了笑,又奇道:“哎?你那爸爸怎么会突然想起来带你去参加老乡聚会?”
苒苒听到穆青问这个立刻来了jīng神,骨碌一下子从沙发上爬起来,探过身子来问她:“你猜?”
穆青猜不出来,只得摇头。
“据独家可靠消息透露,前阵子老头子偷偷地带着他那宝贝儿子去了趟医院,回来后人蔫了好一阵子,然后就突然想起还有我这么个女儿来了,今儿要给我买车,明儿要送我房子的。嘿!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父女两个一直父慈女孝,qíng深似海呢!”
穆青听得瞪大了眼,问:“你那便宜弟弟怎么了?得绝症了?”
“还不如得了绝症呢,”苒苒冲着穆青挤了挤眼,一脸的幸灾乐祸,“老头子把这宝贝儿子捧手心里疼了十来年,结果发现替人家别人养儿子了。”
穆青愣怔了许久,这才叹道:“竟然还有这样的事?”
“真有!”苒苒板着脸很正经地点了点头,自己却又忍不住咧着嘴笑了,眉飞色舞地说道:“非但有,还特曲折!”
这话倒不是她夸张,因为此事的确是一波三折,堪比电视剧。
事qíng的起因是有一家杂志社突然要采访夏宏远的小娇妻,奉承她是现代都市jīng致女人的典范。小娇妻美滋滋地接受了采访,被问到感qíng问题时又忍不住得了便宜卖乖,话里话外地暗示夏宏远第一次婚姻破裂完全是前妻的责任。后来她与夏宏远相遇,是温柔善良的她叫他又相信的爱qíng,并重新鼓起勇气步入婚姻。
总之一句话,她既善良又无辜,她和夏宏远是真爱。
不想用,韩女士见了这份颠倒黑白的杂志差点没气疯了。正愁着不知道该怎么报复小娇妻呢,偏好有人提起来小娇妻和夏宏远刚在一起的时候还有个男朋友,据说儿子也是那个男人的。韩女士一听这个,本着要恶心大家一起恶心的原则,也不管这话是真是假,就故意通过老朋友把话传给了夏宏远。
在这种事上,大多数男人都会多疑,于是夏宏远就叫助理偷偷安排了一次亲子鉴定。等那助理把鉴定书取回来,夏宏远一看,心立马就凉透了。得!竟然真的是当了喜当爹,替别人养了儿子!
苒苒老气横秋地感慨:“要说在基因传承上还是咱们女人有优势,最起码能知道那孩子是不是从自己肚皮里出来的,轻易错不了。”
穆青听得哭笑不得,拾起手边上的抱枕就砸了过来,笑骂道:“少说点不着调的吧!锅里还给你留着小米粥呢,赶紧喝点去。自己都不知道疼自个,以后再闹胃疼我可不管你。”
苒苒gān笑了两声,老实地去厨房盛了一碗小米粥出来慢慢喝。她有胃病,很严重的胃病,上学的时候落下的。夏天还好,一到冬天就什么凉的冷的硬的都沾不了。穆青只能给她熬小米粥,蒸发面的馒头,用眼盯着她吃,管孩子一样。
有的时候被穆青念叨得头大,苒苒就会一本正经地问她:“穆青,其实你才是我亲妈,是吧?咱们是失散多年又重逢的亲母女,是吧?”
穆青气得忍不住对她翻白眼,“我一生不出你这么大的闺女来,二也没你家韩女士那个气度。就你爸爸那样的,落我手里早剁他个七八回了。”
她说完还比划了一个手起刀落的手势,端是gān净利索。
苒苒实在没话说。
夏宏远做小商品起家,自从发了迹,身边的女人从来就没断过。年轻的时候追逐美色,后来腻了女人的脸蛋身材,又开始追求起女人的内涵,总想着能找个灵魂相通的红颜知己。最后倒是真叫他找到了个能灵ròu合一的女子,两人很快合出一爱qíng的结晶来,还是个可以传宗接代的儿子。
夏宏远当时欣喜若狂,为了给那对母子一个名分,义无反顾地回身与发妻韩女士离了婚,捎带着连苒苒这个女儿也不要了,只一心一意地宠娇妻爱子。谁知放在心窝里疼了十来年,却发现这宝贝儿子竟是人红颜知己与别人“灵ròu合一”的产物。
这个打击实在太过巨大了,夏宏远又愤怒又心痛,消沉低落了好一阵子才缓过劲来,终于想起来他还有个女儿这件事来。
最开始的时候,苒苒一点也不想搭理他,谁知韩女士知道了却不愿意,特意找过来训斥了她一顿,“我和夏宏远之间的恩怨和你无关,他终究是你父亲,你决不能耍小脾气甩脸子,就是看在钱的份上,也得认下夏宏远。有这个父亲和没这个父亲,你夏苒苒的身价就是天壤之别。”
苒苒早已经过了叛逆清高的年龄,认真想了想,觉得韩女士这话说得大有道理。夏宏远要把她当夏家千金推出,这是名利双收的事qíng,实在没必要犯这个倔qiáng耿直。
于是这才有了晚上的酒会之行。
喝过了粥,苒苒进卧室拿了换洗的衣服去浴室洗澡。正洗到一半,浴帘突然被人从外面一把撩开,穆青把手机递了过来,用口型告诉她:“电话,韩女士的。”
她正揉了满头满手的泡沫,匆匆地冲了冲手,关了花洒,接过手机来。
韩女士简单地问了问酒会上的qíng况,又下了新的指示:我给你安排了一场相亲,你周六必须空出时间来,着装要端庄大方,xing格要温柔娴静……
与一贯的风格一样,没有询问,没有商量,就是直接的命令。
苒苒光着身子站在花洒下面听着电话,洗发液的泡沫顺着额角缓缓流下,越过眉梢跨过睫毛终于侵入了眼角。先是痒,然后才是蜇人的痛。她忙用力闭着那只眼睛,抬了手用还算gān净的手背去擦,谁知却是越擦进去的越多,眼泪也哗哗地下来了。
挂了电话,她大声叫穆青过来拿手机,自己则赶紧开了花洒去冲脸上的泡沫。穆青握着手机站在浴帘外面,待她这边停了水才出声问道:“又叫你做什么?”
苒苒的眼睛好受了些,只是还有些流泪,鼻子也有些囔囔地,简单答道:“相亲。”
穆青愣了一愣,忍不住又问:“对方是什么人?”
苒苒回忆了一下,还真没记得韩女士有和她说对方是什么人,只能摇头说道:“没注意听,好像是是高帅富,正好配我这个即将出炉的白富美。”
穆青又在外面沉默了片刻,突然没头没脑地说道:“我再加把劲,争取尽早把钱还给她。”
苒苒从帘子后面探出头去,带着满头满脸的水珠子,没心没肺地问她:“你打算去抢银行啊?看中了哪一家?踩好点了吗?需要接应吗?”
穆青微垂着头,没说话。
苒苒嘻嘻哈哈地往外面赶她,“行了,赶紧出去。那是我亲妈,只不过是叫我去相亲,又不是要去卖我。再说我自己也的确想找个男朋友了,都二十好几了,早点嫁出去了总比最后当剩女的qiáng。”
这倒也不算是说瞎话,不管过去怎样,人总得往前看。这样一想,她心里对韩女士安排的相亲也就不那么抗拒。到了周六这天,特意化了妆,又换上了一身新衣裙,兴致勃勃地去了相亲地点。
可等到那见到了人,她却是有些愣了。
桌对面的邵明泽眉眼肃正,站起身来微欠着身向她伸出了手,“夏小姐你好。”
☆、第 3 章
她回过神来,礼貌xing地把指尖往他掌上搭了搭,面上已是带了浅浅的微笑,“你好,邵先生。”
两人简单地寒暄了几句,隔着餐桌坐下,邵明泽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夏小姐看到我很意外?”
因为已经见识过此人的直截了当,所以再听到他这样问反倒是不意外了。苒苒坦然答道:“是有些意外,现在想来那天在酒会上邵先生就已经知道我们会有今天的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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