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笑出声,道:“要说你说,你家的小祖宗你伺候,可别都让我唱白脸。”
第二天是肉球去领寒假成绩单的日子,小姑娘浑浑噩噩,也不是啥读书的料,如果不是苏禾提醒,都忘了自己要领成绩单。
“爷爷说了,这回我要是考到第一,他就带我坐飞机!”
肉球抬抬小下巴,特地强调:“是真飞机,不是纸飞机。”
这年月,家里有台彩电已经算大富,坐飞机是普通人根本不敢想象的事,小姑娘这番话也就在家说有人信,出了门人家只当她年纪小小就会吹牛。
“先领了成绩单再说,别是倒数第一就行。”苏禾对小姑娘不抱希望,催她吃饭,又朝徐立冬使使眼色,示意他说去省城的事。
徐立冬咳了声,试探着道:“肉球,过完年爸爸可能要去省城了。”
顿了顿,又说:“你妈也去。”
肉球头也不抬,乖乖道:“知道了,那我就去馒头家睡,我会听大娘话,你和妈放心吧!”
实在不怪肉球有这反应,因为夫妻俩工作不定时,经常一走就是好几天,导致小姑娘就像个留守儿童,住馒头家是常有的事。
看出小姑娘没搁在心上,徐立冬抓抓头,又道:“这次不一样,你也去,咱们都搬去省城住。”
肉球抬起头,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可是我不想去,去省城我就不能跟馒头一块玩了...”
小姑娘鼓着腮帮子,小脸上写着不开心。
徐立冬一旁看着,竟然生出一种女大不中留的感慨来。
心里这么想的时候,话也脱口而出,被苏禾听个正着,好笑道:“他俩都还是小孩子,哪懂什么情啊爱啊的,别拿你大人的思想去过度解读他们,我看馒头就不错,懂事又知道护弟弟妹妹,在学校有他罩着肉球我也能放心。”
时下的学校可不比几十年后,家家户户好几个孩子,也没娇生惯养概念,打架斗殴都是常有的事,像肉球这样落单的孩子就容易受欺负。
听苏禾这么说,徐立冬也为自己反应感到好笑,忍不住笑了会儿,才转道:“对了,我今天要回趟乡下,跟五叔商量商量,把公社以前废弃的那口砖窑重新开起来,还有洗沙厂,我看也该开展起来了。”
正如苏禾所说的那样,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徐立冬打算趁自己没调职前,用那笔卖金条换来的钱把乡里的基础设备都修缮下,这样一来,既能解决盖房建材紧俏问题,又能让公社有笔不菲的收入。
对这种事,苏禾向来没意见,道:“我看这样,等肉球领成绩单回来,咱们一块回乡下,也快过年了,正好给五叔他们送点礼。”
当初在乡下的时候,徐老五待她不薄,这么多年,苏禾完全拿他当娘家人待。
打定主意,苏禾先去了趟百货商店,徐立冬则去了单位,打算先向省公安厅提交住房申请。
......
过完年,等徐立冬把手头工作交接完,便带了媳妇儿跟闺女搬去省城。
不过省直单位住房紧俏,徐立冬申请的住房还在审批中,一家三口暂时租住在公安大院的职工宿舍里。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小伙伴,让肉球着实失落了好一段时间。
她想给馒头打电话,可这个时候馒头家还没有安装固定电话的条件,她给馒头写了几封信,不过因为地址填错,全部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我给他写这么多信,他一封都不回我,我再也不要跟他玩了,哼!”
肉球气鼓鼓的向她爸妈发誓。
徐立冬看在眼里,心想幸好我工作调来了省城,要不我闺女迟早要被馒头那头猪给拱了。
“估计人家是烦你不好意思说,换成是我,我也不给你回信,你自己回想回想,你给人家添了多少麻烦。”
徐立冬宽慰小姑娘:“算啦,天涯何处无芳草。”
小姑娘陷入沉默,似乎真的在回想。
一旁苏禾白了眼徐立冬,低声道:“有你这么跟孩子说话的吗?”
徐立冬老脸一红,自然不会招认自己那点小心思,咳了声道:“我这是为她好,咱们人活一世,总得习惯分别。”
话说得虽然伤感了些,却是大实话,毕竟分别才是常态,每个人总有自己路要走 ,有的人走着走着就散了,不过没关系,到下段路,可能又会有其他人陪着一块走。
苏禾承认,她被徐立冬这番话给说动了。
而且夫妻俩觉得他们闺女悲伤春秋,多半是闲的,给她找点事做就好了。
打定主意,趁休息日,夫妻俩特地带肉球去了趟文化宫,那里有各种兴趣班,游泳,体操,乒乓球,围棋,绘画...
肉球是个智商不算高的孩子,又活泼好动,夫妻俩非常有自知之明,直接就把围棋、绘画之类给排除了。
肉球也不乐意看那些,兴趣缺缺的背着两只小手,跟领导似的在文化宫转悠,直到她看见高低杠上有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在“飞”。
“我要学那个!”
徐立冬顺她视线看去,顿时眼皮一跳。
时下大多人以进体校为荣,总觉得将来可以在体坛上为国争光,自然而然的,各种体育项目在文化宫开展的十分火热,各省队的教练也时不时会过来挑苗子重点培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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