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裴远的声音微哑,说到这人举起了酒杯一口饮尽了杯中的酒,才继续说道:“我靠近她,才发现她满身的酒味,显然是在我们离开后又独自喝了酒。也就是在那天晚上,我才知道,她是被强制送出国的。她家在某偏远山区,因为家庭条件不好。在被某报社的记者报道后,一直接受着某大人物的资助。也就是这资助,将她带进了深渊中。”
“她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大雪,家里人都非常的高兴。当地的ZF部门为了拍那位大人物的马屁,在那位大人物去地方出差时,特地的安排了感谢宴。让她向那位大人物道谢。她那时候,确实是忠心的感谢着给她学上的人。在众人的你一言我一语中,从未喝过酒的她举起了酒杯,向那位大人物敬酒。几杯酒喝了过后,她便被安排坐在在那位大人物的身边。”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那位大人物仗着酒意开始对她动手动脚。席间大家都有看见,但却没有人阻止,就跟没看到似的。她起身上洗手间,打算的偷偷的离开。但却没能走掉,在洗手间里,那位大人物就强女干了她。她心如死灰,一心哭闹寻死,那位大人物大抵是怕这事儿闹出来,给了她家里一笔钱封住嘴,强制的将她送出国。也是在那时候,我才知道她有抑郁症,来国外已经寻死过好几次。不过都阴差阳错的没能死去。自那之后,我便带着她去看心理医生。她的情况也渐渐的好了起来,变得开朗了起来。但在我回国的前几个月,她突然在浴室里割腕自杀。这次,没有再能救回来。后来,我查看了她所住的公寓的访客记录,才知道,那位大人物的儿子头一天去过她的公寓。”
黎裴远说到这儿痛苦的闭上眼,将手中的红酒杯握得紧紧的,像是要捏碎一般。
他很快便整理好了情绪,继续说道:“后来我去虞城,曾经接到过好几起关于那位大人物的匿名举报。我在着手调查时,才发现,当初程洝父亲的案子,另有阴谋。”
他在碰这些事儿时,黎锐丰是不答应的。他选择明哲保身。后来他在执行公务时出了事,他才知道。明哲保身并没有用,但凡知道当初事儿的人,那位都打算灭口。他那么多年没有动手,只因为势力不够强大。
黎裴远的声音暗哑,说完之后他抬头看向了周合,说道:“阿合,程洝已经和孟珊谈过,下个月起她将调你回虞城。这是我们共同的决定。我希望你能回去。”
这事儿牵扯甚广,那位敢在大白天就进老宅这边来找东西。就没有做不出的事儿来。京都已成了一个危险之地。
他原本是不打算告诉她这些的,但他知道,不告诉她,只会让她更担心。
周合点头应好,沉默了一下,抬头看向了黎裴远,问道:“我能帮忙做点儿什么?”
黎裴远整理好了情绪,说道:“暂时没有需要做的。你好好的回虞城上班,有需要我一定告诉你。”
这些话题是沉重的,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黎裴远后来又喝了好几杯酒,让周合就在这边休息,他则是拿出烟点燃抽了起来。直到深夜,这才回了房间。
如黎裴远所说,月底孟珊果然提了将她调回虞城的事儿。她在隔天就飞回了虞城。院子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的,没有人知道她回来,应该是程洝让人打扫的。
从那晚起,周合后来就没有再见过他。也不知道他是在虞城还是在京都。她也没有问过。
回虞城的第二天,老曹来找过她,给她送了些水果以及日常用品,寒暄了会儿。
回虞城后的工作比在京都轻松许多,周合开始准时的上下班。几乎没有出差。她的日子过得很平静。
某个周末,她在陪着舒画逛街时遇到了谭梓冉。她对她仍是带着敌意的,并没有和她打招呼,很快带着小孩儿离开。
六月中旬,周合在某天下班时在公司楼下遇见了程洝。他会出现在公司楼下,不用想也知道是在等她。
周合的脚步顿了顿,走了过去。
程洝并没有下车,从车中拎出了一个精致的袋子来,说道:“你小舅舅让给你带的。”
他和以前看起来没什么两样,仿佛什么事儿也没发生过一般。
周合低声的说了句谢谢。看到他那收回去不太自然的手臂,沉默了一下,还是问道:“受伤了吗?”
程洝的动作微微的僵了僵,随即轻描淡写的说了句没有。抬腕看了看时间,又说道:“现在还早,一起吃饭?”
周合迟疑了一下,到底还是点头,自己打开车门上了车。她下意识的看向了他那不太自然的手臂,说道:“家里还有菜,去家里吃吧。”
程洝顿了顿,应了一声好。吩咐了前边儿的司机。
暮色四合,院子里一片宁谧。葡萄架上已经结了密密的小葡萄儿,程洝已经许久没有来过这边了,微微的有些恍惚。
周合给他倒了一杯茶,让他先坐一下,很快便进了厨房。
她做的都是家常便饭,没多时便将菜端上了桌子。出去叫程洝吃饭时,才发现他站在院子里抽烟。
她叫了一声吃饭了,他嗯了一声,然后转过身来。
他的手确实是受了伤,拿筷子时略微的僵硬。周合起身给他拿了一勺子,他并未拒绝,只是说了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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