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那宅子,一直都荒着的,贴着的封条早已经没有了。大抵是心虚的缘故,一直没有拍卖,也没有人住。
他这是第一次提起他以前的事儿来,周合沉默了会儿,点了点头。
程洝将她的手握得紧紧的,唇在她的额头上吻了吻,说道:“有没有什么想问的?”
周合同样摇摇头。
程洝又吻了吻她的额头,闭上了眼睛。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一直都没有动。周合僵着身体躺在他的怀里,想动也不敢动,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黎裴远是在程洝回来后的第三天过来的,魏仁益的事儿牵扯得是广的。他几乎没有休息的时候,一直都在四处的奔波着。
魏仁益这次被逮捕入狱,几乎没有任何的波折。就连垂死的挣扎也没有,顺利得简直让人怀疑。
他这次过来,是过来找程洝商量的。现在魏仁益的各大罪状已经收集得差不多,他身后的势力仍旧没有任何的动静,那就证明,多半是要放弃魏仁益这粒棋子了。
魏家树大招风,他会当机立断的放弃这是在预料中的。但那么毫不拖泥带水的就放弃,却又是出乎意料的。
魏家这次完全的垮掉了,无疑是在断背后的人的臂膀,他必定会大伤元气。他竟然也毫不肉痛的任由着这臂膀就那么断掉。
被人就这么放弃,黎裴远是想从黎家人的口中挖出点儿什么来的。但背后的人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就那么放弃了魏仁益,魏仁益那只老狐狸的嘴也是紧紧的,任由黎裴远怎么旁敲左侧,他也并不说什么。就跟老僧入定了似的。
黎裴远询问程洝,是否能有让魏仁益开口的方法。
程洝也不管身上的伤,拿出了一支烟点了起来,说道:“对方能驾驭得了魏仁益,那手里必定就有让他乖乖就范的东西。他的身上应该问不出什么来,但可以去问问他的儿子。”稍稍的顿了顿,他接着又说道:“他的儿子应该知道些什么。但要问得尽快,如果他真的知道什么,必定会有人先对他下手。”
黎裴远点点头,并没有耽搁,说道:“我打电话回去让他们把魏祯盯紧点儿。”
他说着便起身去打电话去了。程洝夹着烟坐着,一时没有动。
黎裴远虽是打电话回去让人将魏祯盯紧点儿,但傍晚他还没回去,那边就给他打了电话,告诉他,魏祯在狱中畏罪自杀了。这简直和程洝所预料的一模一样。
黎裴远重重的一拳砸在了桌子上,让人调查今天都有哪些人靠近过魏祯,一一的都查一遍。
本是订的明天一早的飞机票,他现在却不得不连夜赶了回去。
从黎裴远离开后,程洝就一直坐着,完全看不出想什么。直到走合烧好了睡让他洗漱,他这才像是回过神来。
他的眉头是微微的皱着的,周合稍稍的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事情不顺利吗?”
程洝摇摇头,伸手摁了摁眉心,说了句没事儿。
他不愿意说周合怎么问都是问不出来的,便没有再问了。她想起了接受采访的小姑娘来,稍晚些的时候,还是问道:“那小姑娘现在怎么样了?”
程洝稍稍的沉吟了一下,说道:“她现在仍然有危险,她暂时先被保护了起来。”但这却并不是办法,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内,她都可能随时会有危险。程洝稍稍的顿了顿,接着说道:“我打算把她送出国,在她成年之前,就在那边生活。”
不知道为什么,周合在这一刻想起了黎裴远和她说过的那个女生来。魏仁益以及一干人虽是都已入狱了,但小姑娘心里留下的伤痕,却并不是说好就能好的。
她很快便回过神来,说道:“如果真打算送她出国,最好先询问一席她的意见。毕竟,国外人生地不熟的,就算有什么事儿,恐怕也不能及时的照顾。”
程洝点点头,说道:“我会让人嫌询问她的意见。”
周合这下又问起了小姑娘的父亲和爷爷奶奶来。她的家人程洝都已经安排好,已经带离了原来的地方。不会有什么危险。
她是得到了妥善的处理,但受伤害的,并不是只有一个她。周合还想稳点儿什么的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问。
程洝却是知道她都在想些什么的,说那些孩子,都会有人去妥善的安排。
周合点了点头。
魏仁益虽是已经入狱,那些孩子也有了妥善的安排。但程洝父亲的案子,却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翻案的。案子已经过了许多年,而且,这事儿现在查下来,牵扯是广的。扳倒了魏仁益,这事儿,也还是遥遥无期的。
此后黎裴远又打过了几次电话来,程洝均是呆在书房里讲的电话。不知道两人都说了些什么。程洝的脸色是有些凝重的,但周合问起来他却什么都不肯说。
在四月初,不知道黎裴远打电话过来说了些什么,程洝订了去京都那边的飞机票。周合文员的工作因为无缘无故的旷工已泡了汤。她现在闲着没事儿,程洝也给她买了票,带坐她一起去了京都。
到京都时已经是傍晚了,程洝却并没有先去见黎裴远,而是先带着周合去了程家的老宅。
因为没有人长期的修整,老宅看起来又破又旧。以往程洝都只是远远的看着,这下却是上前推开了门,带着周合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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