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进院子是悄无声息的,按道理是不可能惊动到里头的人的。但里头的门刚打开,程洝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在这一刻也顾不了惊不惊动里头的人了,立即就说道:“搜。”
宅子里的灯陆陆续续的亮了起来,但里头早已经没有了人。
程洝的一双眼睛血红,死死的咬紧了牙关,一字一句的说道:“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因为走得匆忙,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带走。甚至连灶上的药罐里的药也还有余温。屋子里的一切都证明着,主人才刚离开不久。
如果说最值钱只是猜测,而在打开旁边儿的房间,看到里头的布置以及常年经久不散药味儿后,程洝已能肯定,秦仰还未死。而且,就一直住在这小院子里。
他的胆子果真是不小!
程洝几乎将一口牙齿咬碎,恨自己为什么现在才想到。如果早点儿想到,及时的过来,那么他们就不会来得及撤走。
厉竟同样没有想到,这座被他查了个底儿朝天的小院竟然有问题。而他竟然没有查出来。
但现在并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屋子里的一切都在告诉他们,人还没走远。他立即就让人通知注意各个路口,任何可能装着人的东西,都必须打开来一一的搜查。
这样的搜查,有黎裴远在变得容易许多。他并不担心会遇到阻力。
一切安排好,见程洝的拳头握得紧紧的,他上前了一步,低低的说道:“程先生,已经吩咐下去,任何一个路口都会更加严密的搜查。”
程洝的额头突突的跳得厉害,他的直觉告诉他,他们在路上多半都不会搜到人。他们的人早就在搜查了,秦仰不可能不知道。他一直没走,拖到了不久前,要么是迫不得已,要么,就是早有后路了。
以他对秦仰的了解,几乎完全可以确定是第二条了。
他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再次的想起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一句话来。
他们才走不久,是不可能走得远的。而秦仰,已经在这‘最危险’的地方不知道潜伏了多久了。也许是一年,更也许更早。
程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儿,回过头看向了厉竟,说道:“让人进来,这儿的每一个角落,包括底下,一一的都给我查看。”
他绝不会,再让秦仰从他的眼皮子底下再逃走。
秦仰既然能掩人耳目的在这院子里,那再修一个密室出来不是什么难事。厉竟是知道他的意思的,立即就吩咐了人马上挨地儿的查看。如果遇到有敲着有回响声的地方,必须马上撬开。
因为这一命令,刚才还布置得精致无比的屋子立即就乱成了一团。
程洝虽是安排吩咐了这事儿,但脑子里仍旧是乱的。他现在迫切的需要冷静下来,里头有人搜查,他走到了外边儿,想借着吹着的冷风让自己的头脑冷静下来。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秦仰既然能在这边躲那么多年,那他布置好的另一退路藏身之所,哪里又是那么容易找到的。他必须尽快的去想,他可能会躲在哪儿。
屋子里敲得一团乱时,黎裴远这才匆匆的过来。他在路上时就有人向他报告了小部分这边的情况,过来见满院子的狼藉,他的眉头微微的就皱了起来,问道:“仍是没有任何线索吗?”
程洝下意识的咬紧了牙关,一字一句的说道:“秦仰没有死。”
黎裴远的眼眸里沉沉的一片,转身吩咐了人拿来了这边新画出来的地图来,迅速的看了起来。看了一会儿后看向了程洝,问道:“你觉得他会在哪儿?”
程洝没有去看那地图,眉心一直是紧皱着的,说道:“他应该没有走远。现在不用搜太远,就在方圆十公里内一一的排查。”
将范围缩小了些,搜起来是会更容易的。
他说着没有再说话,接着跟着去搜去了。
黎裴远则是继续拿着那地图看了起来,推测着秦仰最有可能躲在哪一带。
搜查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而秦仰所住的这校园也被翻了个天翻地覆,但让大家都失望的是,这院子里并没有密室之内的东西。唯一在地下的,就只有一菜窖。但里头已经有潮湿的霉味儿了,里头也什么都没有,不像是有人呆过。
这结果让人失望,但同样也是在程洝的预料之中的。秦仰那么狡猾,不可能轻易的就让他们找到老巢。
他克制着让自己镇定着,他几天一整天都没有吃什么东西,底下的人给他叫了外卖来,他也没有动。眉心里隐隐的带着煞气。
黎裴远将手里的地图看了一遍,安排人着重搜地图上标出来的几个地方,抬起头来见程洝紧紧的皱着眉头在一旁听着人报告搜查的情况,便走了过去。
因为没有什么线索,不过是三言两语就说完了。待到那人下去,程洝回过头来,黎裴远这才开口说道:“你已经很久没有休息过了,现在去休息一会儿,有情况我会马上让人叫你。”
程洝脸上的疲惫是一眼就能看到的。眼睛里的一片血红让人触目惊心。
程洝没有说话,看了看时间,说道:“我没事。”
他说着闭了闭眼,想说点儿什么,在这一刻却又是害怕开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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