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房间比程洝之前住的酒店的房间要大很多,他大抵是常住这边的,房间里头摆了好些私人物品。
周合怔怔的在房间里站了好会儿,这才去随便的洗漱了一下躺在了床上。
这一晚程洝没有回这边,周合在天亮后便离开。
隔天中午,周合在图书馆里查资料。才刚坐下没多大会儿,徐原宁就在她的旁边儿坐了下来。
中午图书馆里的人并不多,他翻开了随便拿的书,犹豫了一下,低低的问道:“小黎叔叔找过你了吗?”
周合点点头,侧头就见他担忧的看着自己。便故作轻松的笑笑,说:“找过了。我没事,师兄不用担心。”
徐原宁的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来,想问什么的,但到底还是什么都没有问,只是点点头。
那晚去过小吃街后周合就未再见过黎裴远,更不知道他回去了没有。她的视线回到了手中的资料上,看了一会儿没法看进去,迟疑了一下,到底还是问道:“小舅舅……回去了吗?”
徐原宁摇摇头,说:“应该还没有。”他说着看向了周合,顿了一下,开口说道:“我听说小黎叔叔……已经在申请这边的调令了。”
这就是说,黎裴远会来这边。
周合怔了怔,一时间没有说话。徐原宁也没有再说话。
随着时间慢慢的过去,天气渐渐的变得暖和了起来。周合时不时的会从徐原宁那边听到她的小舅舅黎裴远的事儿,他的调令虽是还没下来,但他却一直在虞城,没有再回帝都。只是未再来找过她。
到了三月底,任誉榕在众多学子的期盼来了虞城。Y大举行了非常热烈的欢迎仪式。校长亲自将他迎进Y大并隆重的介绍。
任誉榕过来并不是两手空空的,带来了捐助,要为Y大重新建一座图书馆,并捐赠部分图书。
此举更是受到众多学子的赞扬,校长更是激动得语无伦次。任教授却是十分的谦虚,并未有任何的长篇大论,只是简单的说了几句场面话。
周合是四月初的某天傍晚从项目组出来遇见任教授的,他衣着看似简单却价格不菲,站在走廊上。
他显然是早知道她在这边并特地在这儿等她的,神情平静的叫道:“阿合。”
语气同样是淡淡的。
在见过小舅舅黎裴远之后,周合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她是客客气气的,冲着任誉榕点点头,打招呼:“任教授。”
任誉榕的眉头微微的皱了皱。知道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并未说什么,淡淡的说:“跟我来。”
周合并未违背他的意思,跟着他下了楼。任教授虽是没来这边几天,但对校园像是挺熟悉的,很快带着周合到了一角落,皱着眉头上上下下的将她打量了一遍,说:“你就是这么叫我的?”
显然是对她叫他任教授不满。
周合的神色寡淡,淡淡的笑了笑,说:“难为您还记得我。”
任誉榕的眉头皱得更是紧,看着周合的目光严厉了起来,说:“这就是你对长辈的态度?这就是你这些年学的礼貌教养?”
也难为他还能如此理所当然的说出‘教养’两个字来。
周合的唇角勾起了淡淡的嘲讽,就跟没听到他说的话似的,说道:“您要是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她说着迈开步子便离开。才刚迈开一步,任誉榕便呵斥道:“站住!谁让你走了?”
周合的脚步顿了下来。
这对任誉榕来说绝对算不上是什么愉快的见面,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怒气,又问道:“谁允许你私自将姓改了?”
周合听到这话淡淡的笑了笑,神色却更是寡淡,说:“如果您叫我来时为了说这事儿的,恐怕不会让您太愉快。”
她的话音才刚落下,任誉榕的手就举了起来,啪的一耳光打在了她的脸上,骂道:“你这孽女……”
这耳光响亮至极。周合的半边脸几乎是立即就出现了巴掌印,红肿了起来。
周合这下怔了怔,忽然就笑了笑。抬头看向了任誉榕。
她这笑里是含着讥讽的。一向顺风顺水的任教授显然是被她气得不轻,立即又举起了手来。
周合闭上了眼睛。
这一耳光刚要落下,徐原宁还喘着粗气儿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叫道:“任叔叔。”
任誉榕一向爱惜自己的名声,举起的手硬生生的收了起来。徐原宁快步的跑了过来,就跟没看到周合肿起来的半边脸似的,说:“前几天我妈才打电话给我让我拜见您,没想到会在这儿见着您。”
任誉榕的脸上浮起了温和的笑来,点点头,说:“是小宁。”
现在这气氛无疑是尴尬的,饶是徐原宁长袖善舞,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话题来。他侧头看向了周合那浮肿起来的脸,手指不自觉的握紧了起来。
刚才他出来时就见周合和任誉榕往这边走,他放心不下跟了过来。谁知道刚过来,就看见任誉榕对周合动了手。他阻止已来不及,见任誉榕还要动手,这才急中生智的喊了一声任叔叔。
这种时候任誉榕的脸上也不见半点儿尴尬的,周合的唇角浮现出淡淡的嘲讽来,没有再待下去,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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