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缜绛一时百口莫辩,那边三足乌还在对那群人大打出手!
偏偏江柩还在夫子跟前添油加醋地道,“我之前就劝过他不要伤害同窗,结果他竟然对我也下狠手,夫子你看,我这手上的伤都三日了还未痊愈!”
夫子看了一眼江柩手上的伤口,再看看对面作乱的小鸟,一时对江柩的话深信不疑,便端起了他夫子的威严,朝柳缜绛怒喝一声,“柳缜绛你回家去吧!从今日起你就再也不用来夫子院了!”
柳缜绛委屈地抿了抿唇,弱弱地叫了一声夫子,却没能挽回半分。
正当柳缜绛以为自己真的要被夫子给开除了的时候,三足乌突然飞了过来,路过柳缜绛的时候一膀子拍了过去,却没用几分力道,柳缜绛只觉眼前一花,再睁开眼的时候,三足乌已经落在了江柩的肩膀上,像平时蹭他那般蹭着江柩的脖颈,故意摆出一副亲昵的模样!
柳缜绛也一下明白了三足乌的意图,朝夫子作了一揖而后道,“夫子,其实这鸟是江柩养的,他自己驯养不当伤了同学,还试图加害在我身上!”
夫子侧目看向一脸惊恐并试图把那只明显在讨好他的小金鸟给赶走,只结合了一下平日里二人的表现,便心知肚明了。
“江柩!”
夫子只叫了他一声,而后叹着气摇了摇头,背着手离去了。刚走了两步却又想到了什么似的顿了一下,道了句,“柳缜绛就留下吧!江柩你和我过来。”
夫子和江柩的身影渐渐消失的拐角处,前来看热闹的人群也逐渐散去。
柳缜绛略有些失落地低下了头,如果他猜的没错,其实夫子从一开始就知道真像,只不过他在有意偏袒江柩。他也曾听别人说过,江柩的父亲是当大官的。如果刚才不是有三足乌,死死地把锅盖在江柩身上,他根本就留不下来!
三足乌在刚才夫子说话的时候已经假装飞走了,此时待人都走没了才悄咪咪地飞回来落在柳缜绛肩膀上。
柳缜绛把三足乌从肩膀上捉下来放在手里,爱抚地贴在脸上蹭了蹭,而后他抹掉眼眶里的泪痕,长出了一口气。对着手里的小家伙道,“小三子,我一定会考上名次的,终有一天我要出人头地!一定!”
三足乌嘎嘎叫着鼓励他,“你虽然蠢了点,但是只要你肯跟聪明又智慧的我好好学习,就一定会有所成就的!”
柳缜绛听不懂,但从他的眼睛里就知道那是鼓励的意思!
第50章 三寸光阴(四)
七月尾, 微风里已掺杂了些许凉意,距离秋闱的日子愈发接近了。已经到了该准备行囊上京赶考的时候了, 雇马车倒是会快一些, 不过以柳缜绛的条件就只能走着去了。
母亲几乎把家里能找到的银钱都给柳缜绛带上了,临行前千叮咛万嘱咐地拉着他的手说了许多, 柳缜绛走的时候眼眶都红了。
三足乌感受到了他低落的情绪, 扑棱着翅膀飞到他的肩上,像个交心老友一般地用翅膀拍了拍柳缜绛的脖颈, 张开了尖嘴道,“嘎嘎嘎!”
柳缜绛本来空落落的内心顷刻间就被暖意给填满, 惹得他忍不住勾起了嘴角。而后他抚了抚三足乌的小脑袋, 学着他的叫声, 嘎了两下。
根本没懂他说啥的三足乌无奈地用翅膀扶了扶额头,自家小弟好像越来越笨了……
走着走着柳缜绛就开始埋怨自家的房子太过于偏僻了,走了这么久竟然连一个茶水铺子都没看见, 头顶上的大太阳简直要把人烤成肉干!
柳缜绛不知道自己养的这小东西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冬天不用冬眠, 夏天也不惧酷暑,甚至还叽叽喳喳地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似乎很是兴奋的样子!
但其实一点都不兴奋的三足乌其实是在高速柳缜绛, “你这个蠢货,你的水袋漏水了……”
柳缜绛直到口渴了举起水袋的时候才发现水袋漏了个洞,水袋里的水几乎漏得一干二净,强行挤出来的两滴也白白落在地上了。
好在前方终于能看见个模糊的茶棚, 至少不会渴死在路上了。
柳缜绛一边暗道这路上怎么一个行人也见不到,一边慢慢走到了茶棚跟前。这茶棚不知遭遇了什么,破旧的很,不过他这个情况也没什么可挑的了,只要有水就行了,于是他对着茶棚里正弯着腰不知在翻找些什么的人说道,“请问老板,有水么,小生是上京赶考之人,带的水都在途中漏光了!”
那老板抬起头,竟然长了个满脸络腮胡的凶样,那眼里一闪而过的寒芒吓得柳缜绛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那人看着他不说话,柳缜绛口中干的厉害,于是他小心翼翼地又开口问了句,“有……有水么?”
“水啊,有,有!”
老板咧开嘴呵呵地笑着,翻找了好一阵才找到个碗递给了柳缜绛。
“水壶就在桌子上!”
柳缜绛回头朝他指的地方看去,破旧的茶棚里只余下一张桌子,跟老板道了生谢便朝那走了去。
看着这老板一脸笑意,柳缜绛便放下了心里的几分不适,心道原来这老板只是长的凶了一些罢了,人还是不错的。
然而柳缜绛的心还是放下的太早了,因为他喝过老板给的水之后便一头栽倒在桌上不省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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